白依依回頭,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
喬鶴把側臉調到一個完美的角度,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方向盤:“你現在有空嗎?我想下車和你聊聊。”
都把她關車裡了,不答應也得答應,要不然怎麼出去?
白依依擠出僵硬的笑容:“好……”
她又問:“不過,下車聊為什麼要關我這邊的車門?”
喬鶴:“你總得給我彌補和表示的機會吧。”
白依依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眼神空洞:“什麼彌補?”
結合他最近的反常行為,她嚴重懷疑喬鶴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就是一一。
可是她瞞得很好,并沒有暴露什麼,他不應該發現啊。
喬鶴把她微妙的神情盡收眼底,她似乎并不想自己知道,這樣隻會讓兩個人的距離變遠。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冤枉你弄錯表格名單的彌補。”
“打印店的監控和記錄我都申請權限,查到了證據。”
喬鶴看着她:“不然還能是什麼?”
白依依松了一口氣:“沒什麼。”
原來對自己好的源頭是冤枉人之後的愧疚感,他還挺負責。
喬鶴下車,繞到副駕駛禮貌地幫她開車門。
白依依無語:“……”
敢情沒有表現的機會,就強行制造機會啊!
要不要那麼生硬!
*
這個籃球場建得比較偏又沒有護欄,霧海大學的學生一般不會選擇來這。
所以這個時間點一般都是附近的居民和初中生過來打球放松。
白依依和喬鶴肩并肩圍着籃球場走。
夕陽下,兩個人的影子一長一短,被拉得很遠。
耳邊傳來孩童的歡聲笑語,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和諧。
喬鶴率先打破沉默:“依依。”
她愣了愣,臉色迅速恢複正常:“嗯。”
似乎從兩個人剛見面開始喬鶴就沒怎麼叫過自己這個名字,或許是和“一一”的讀音重合了,白依依能夠感覺到他在有意避免。
喬鶴把手機遞過去:“監控視頻和電腦記錄都顯示你打印的名單是正确的。”
白依依彎腰接過,滑動屏幕查看相冊保存的視頻和照片證據記錄。
她每滑動一個,都畏手畏腳地擡頭客氣詢問:“後面還有嗎?”
喬鶴知道她這是在尊重他的隐私,便大方表示:“後面還有,你可以随便翻,我手機裡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得到許可後,白依依才放開手,大膽翻動相冊裡的東西。
她盯着屏幕特别專注,輕咬着嘴唇思考。
喬鶴雙手插兜,彎下身子,兩個人背後的影子相交在一起。遠遠看上去像極了他在低頭吻她的發絲。
翻着翻着,畫風突然一變。白依依手指一頓,眨了眨眼睛。上面的人臉她再熟悉不過。
這不是上次去遊樂場的照片嗎?照片上,她對着鏡頭歪頭微笑。
可為什麼畫面上隻有自己?
白依依記得當時他是在幫三個人拍照。
喬鶴抽走手機。
白依依小心翼翼地問:“你為什麼要留着我的照片?”
喬鶴:“當時想拍趙飛宇,結果不小心拍到你了。你知道的,旋轉木馬随時都在動。”
這個理由不算太牽強。
白依依:“哦。”
喬鶴:“要是你介意的話,我可以當着你的面删掉。”
反正已經備份了。
白依依:“給我發一份吧。”
喬鶴:“?”
白依依解釋:“我覺得拍得還挺好。”
喬鶴笑了:“行,也算是對我拍照技術的認可。”
兩個人的氣氛稍緩,又繼續往前走。
喬鶴:“我下周準備開個會,幫你專門澄清這件事情,到時候你一定要過來。”
白依依點頭:“嗯,謝謝。”
喬鶴問她:“既然這個誤會都已經解除了,你為什麼不願意來我們家當老師?”
他居然能夠一眼看穿自己那套隐晦客套的延緩拒絕。
白依依老實回答:“和這個事情沒有關系。”
喬鶴語氣急切:“那是因為什麼?”
他連續追問:“是因為浴室的事情?還是在客廳打遊戲的時候,我說你妄加評論的事情?”
“如果之前我有行為讓你感到不适,我可以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白依依慌亂擺手:“其實都不是。”
喬鶴:“那是因為什麼?”
白依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把問題抛了回去:“你為什麼希望我繼續回去當家教老師呢?”
望着她那雙如琥珀般透亮又清澈的眼睛,喬鶴陷入了沉思。
是啊。
他之前幹了那麼多讓她難堪和傷心的事情,現在有什麼理由讓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