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膽子大了,她也縱容許多。
至于她行為舉止,所作所為,長曦雖未過多幹預,也許一言一行不知不覺中,也會對落雪有些制縛。
或許思維也會受些影響?
相處起來挺舒心,雖然有時候逾越,也是得了長曦默許。
至于其他……
“姐姐?”
落雪見她不言不語,坐起身看着她。
長曦回頭,吐出一個字:“脫。”
落雪眼睛睜圓,似乎吃了一驚,卻什麼都沒問,解開腰封便脫了起來。
外衣,棉衣,中衣,一層層脫,到隻剩肚兜,落雪擡頭看一眼長曦,見人沒叫停,呼吸開始急促,臉上剛消下去的紅暈浮起,背過手去解帶子。
長曦說:“可以了。”
将肚兜微微拉下來一些,執起落雪的手,長曦引着放到心口還浮着蓮印的地方。
金線龜縮成一團,幾乎消失不見,指腹傳來細細的觸感,落雪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的手交疊,暴露在空氣中冰涼的感覺,讓她皮膚上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可知道這是何物?”長曦讓她看完,便讓人穿上衣物。
落雪微微有些失望,一邊穿一邊說:“一種植物。”
長曦問:“可想知道由來?”
落雪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之前掉下山崖,被崖底的花纏住了。”
“你竟記得玉骨崖?”這話讓長曦十分訝異,若是按照施術後來算,落雪的記憶應當從山洞開始,不過之前的記憶有所保留也是正常的,因人而異,又問,“那再之前的事呢?”
見她先是浮起一陣疑惑,皺起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想,便安慰:“想不起沒關系,你之前說不想恢複記憶,若是以前的事讓你不舒服,那便不要去想。”
隻是……
落雪一分神,衣服就穿錯了,長曦無奈歎息,不再伸手幫忙,提醒兩句讓她重新穿。
待衣冠規整,長曦道:“落落,你心悅于我,可是因為自你受傷醒來,我一直與你在一起,受我庇佑,讓你産生的喜愛之情?”
落雪消化了一下,這幾天長曦的疏遠好像知道了點原因。
她雖然有時候腦子不太好使,她又不傻。
喜歡沒有任何理由。
她捏起長曦的手,鄭重地說:“喜歡姐姐,姐姐若是對我身體感興趣,我願意做任何事。若是等我練好劍,我來保護你,我也可以幫你采藥。”
“你如何知道我對你身體感興趣?”
“姐姐稱我為琉璃藥蠱。”長曦帶在身上的書冊不多,且從不避着她,由着她翻看,也是這個小冊子,讓落雪想起了一些事情。
原來如此。
稱為蠱的不多,一般是蟲子。将人稱為蠱,估摸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長曦:“若是有一天你恢複記憶,發現自己以前喜歡的有别人,可還會是如今的心情?”
落雪:“我隻想與姐姐在一起,相濡以沫,矢志不渝,忠貞不二,陪伴你我,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長曦啞然,說道:“誰教你說的這些話,你未經世事,怎會知曉其中意思。”
落雪神情專注,不似亂說。
長曦略微有些恍惚,她見過各種各樣的人。
觊觎她的,有求于她的,嫉妒,恨她的,也有高位者命令她的。起起伏伏,命中多身不由己。有君子,有小人,也有友人,路途漫漫,茫茫人海,有些人來了又走,未在她生命中留下什麼波瀾。
長曦摸上她的臉,心緒波動不已:“落雪,赤誠之心有時候換不來同樣的對待。”
“是姐姐便足以。”她不管,隻是一味追求。
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
長曦沉思良久,決定将真相告知:“之前曾說過為了救你,對你做了一些事,現下要告知于你,可想知曉?”
落雪聽罷垂下頭,聲音顯得有些滞澀,低聲說:“第一次見到姐姐那時,你紮針的事我自然記得的…”
她記得。
“你竟是……”
長曦呼吸一窒,片刻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活傀之術一般施于将死之人,受術者身體無知無覺,基本沒什麼痛苦。
由多根透骨釘自顱骨開始,脊柱,四肢,各大關鍵要穴之處,均釘入刻有符文的銀針。将死之人魂識即将離體,此法卻逆天而行,強行将神魂困于人體,幾乎等于從閻王那裡奪人魂魄。
隻是顱内刺入銀針後,破壞原有結構,且受符文術法影響,會對記憶,感知産生極大的影響,所以大多活傀沒有什麼自主意識。
有些不重要的針會在施術後取出,有些則會永遠留在體内。
施術者亦可以自身精血養之,後續傀儡也會聽命于人。
透骨針入體痛苦難忍,落雪竟然是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完成。難怪…那時她痛的劇烈掙紮,自己還将人困住。
落雪低着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自己的手腕。
長曦頓時心疼的無以複加,将人攬到懷中。艱難地從喉中擠出幾個字:“對不起…”
“姐姐,”落雪轉過頭環上長曦的腰,親親昵昵地,鼻息之間是熟悉的清香,她聲音軟儒:“姐姐把我救回來了。”
人間多苦事。
有些人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有些人則會迅速忘卻。
再擡頭時便是清甜的笑容。
“我想與姐姐做些親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