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極南深淵蘊靈養魂,周旋在極淵的靈體能修體塑丹,希望衆位大人能盡快帶回城主想要的靈。”
“若是能讓城主大人滿意,定然重重有賞”,玉婪目光落在沉默不語的宋策身上,“若是城主大人不滿意,想必各位也是知道後果的。”
聞言衆人皆目光驚懼,面面相觑,幾聲歎息之後又是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從容不迫姿态悠閑的宋策。
“說完了嗎?”宋策放下瓷杯,動作之間旁人能看見他左手上紋路樣式簡單的銀色戒指閃動。
追随黑風鬼的人當中有人會時刻關注宋策,在他們看來修道三年的宋策對煉丹修器設陣樣樣都獨見獨知,天賦異禀,但可惜内丹資質低劣,難以成器。
有人暗自支起手掌,掩住唇角食指摩挲鼻尖,眼中閃過幾分探究。
宋策沒管他人打量的目光,撩袍站起:“說完了,我回去了。”
宋策轉動指根瑩白色的戒指,繼而負手走過人群,經過玉婪身邊時他側身:“玉婪大人,總讓我們這些人過了祀春日再說吧?”
玉婪長身而立,看了一眼宋策背負身後的袖袍,毫無在黑風鬼面前的谄媚和弱勢。
堂中衆人有許多對玉婪不滿之人,他們大多低頭以掩飾眸光中的輕蔑。
宋策唇邊挑起一抹笑意眼中卻不含情感:“相信城主大人定然不會因此為難我們”,宋策視線從前方移向玉婪的眼瞳,神情未變,“你說對嗎?”
玉婪眼角微眯,鮮有感情的瞳溢出幾分緩和之意,眉宇舒緩:“自然。”
……
“宿主,你今天怎麼回事?身上還疼嗎?”系統擔心宿主的身體狀态,方才在大堂上他被緊張的氣氛吓得一句話不敢說。
“疼不死。”
系統被宋策一句話噎住也不惱,他轉移話題:“宿主,我怎麼感覺那個玉婪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勁呢?他剛才應該沒有發現你身體不對勁吧?”
宋策不以為意:“他為黑風鬼辦事,不奇怪。”
宋策推開木門,看見喻歸澤坐在院子内神情焦急。
宋策走近,喻歸澤語氣慌亂,眉毛緊皺:“宋哥,今早你走之前看見另一隻蛾子了嗎?”
喻歸澤舉起手給宋策看手上唯一的一隻灰色飛蛾:“隻有一隻了,另外一隻不知道去哪了。”
他的長發僅僅用一根黑色細帶系着,許是找了一上午,他發絲散亂衣袍還沾着薄塵,額頭不知從哪蹭上了一抹黑漬。
宋策伸手,那隻灰色飛蛾扇動翅膀落在他指尖,宋策撩動另一隻衣袍一隻飛蛾身形浮動,翩然落在喻歸澤肩膀上。
重見飛蛾的喻歸澤怅然若失的眼眸複而染上欣喜,他臉上笑意盎然,動作卻小心翼翼地接過飛蛾:“原來是和你一起偷跑出去了。”
“沒注意到它躲在我衣袍袖子裡跟着我出門”,宋策手輕輕拂過一隻飛蛾的尾翅,眼睫輕顫,“你找了一上午?”
喻歸澤有些不好意地移開視線,眼珠左右飄動:“對啊,平時你出門都是它們陪我的,丢了一隻我當然要找啊。”
宋策走進院落,背對喻歸澤:“三日後即是鬼城祀春日,你想出去嗎?”
喻歸澤怔愣,他走到宋策跟前,看向宋策的目光中有些忐忑:“可是我、我還沒入道。”
落在喻歸澤肩膀上的飛蛾輕輕扇動輕薄的翅膀,喻歸澤的鬓角碎發被風吹拂散亂。
宋策伸手擦過喻歸澤額角黑漬,是碳灰。
喻歸澤沒有躲開,宋策擡起他的下颚左右查看:“你怎麼這麼髒?”
聞言,原本心中有些緊張和欣喜的喻歸澤眉眼下撇,嘴角抿直,似乎對宋策的話有些不滿。
宋策沒有給喻歸澤開口反駁的機會:“你不是一直想出門?”
“是沒錯,可是……”喻歸澤落在身後的尾巴不自知地蜷縮纏繞。
“和我一起。”宋策繞開喻歸澤向屋子走去,留眸光顫動的喻歸澤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