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他怎麼樣了”,系統有些着急,“現在好些了嗎?”
“和那天一樣。”
宋策挑開蓋在喻歸澤鎖骨上的薄被,所見皮膚盡染紅暈,體内真氣在他經脈中亂竄,喻歸澤的臉上時而露出痛苦的神色,時而歡愉難耐。
宋策皺着眉壓低眼睫,語氣略顯凝重:“比上次嚴重。”
“目前沒有辦法,隻能等他自己好轉。”
“呼呵……冷……”
指下溫度燙手,宋策為喻歸澤壓好被角。
他起身從衣櫃中翻出遺留的一鋪被子,棉被長久放在櫃子中泛着潮味,宋策指尖靈力撩過被面驅散黴潮味後才将被子蓋到喻歸澤身上。
系統提醒宋策:“宿主,我記得廚房裡還有一個爐子……”
“雖然現在冬雪差不多消融了,但是還是有些冷的。”
“你聽外邊風呼……”
系統聲音愈說愈小,料峭春風不解意粗暴地刮動着窗沿聲蓋過系統的聲音。
“再多嘴我把他身上被子都掀了。”
……
“宿主、宿主,你往火爐邊坐點,夜裡冷,你看書也會舒服點。”
宋策靠在床沿邊,喻歸澤還在夢中呓語,嗚咽聲伴着風聲,木屋中時常響起火爐中碳火燃燒的“噼啪”聲,宋策指尖劃過泛黃的書頁,面色平靜。
“宿主,你很喜歡這本書嗎?”系統不斷在宋策耳邊絮絮叨叨,“我看你經常把它帶在身上,這……”
系統語氣有些遲疑:“我記得這本書好像是青面鬼送你的。”
“你是不是很緊張?”
“沒、沒有啊,我緊張什麼?”
宋策合上書冊放進儲物戒中,轉身查看喻歸澤的情況。
“若是擔心他,你可以先休眠等着。”
系統還想說幾句話辯解一下卻被宋策冷淡打斷:“别來吵我。”
“……好吧……”
宋策伸手摸進喻歸澤的被褥中,果然一片濕意,他掀開被褥掐訣施術清理喻歸澤身上悶出的汗濕。
宋策伸手試探喻歸澤額頭的溫度,還有些燙。
喻歸澤發絲淩亂,他緊閉雙眼微張嘴呼吸急促,唇瓣绯紅,兩頰暈着紅意。
一絲涼意落在額間,他情不自禁追随那抹涼意接近。
宋策低頭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喻歸澤,恍然目光閃動,手不自知順着喻歸澤的臉頰落在他的脖頸處,跳動的脈搏向宋策昭示着指下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喻歸澤的呼吸引起脖頸處的青筋,宋策撫弄他溫熱的皮膚,喻歸澤喘着氣息抓住身上人的手。
宋策隻能停下動作。
夜風早已呼嘯喘急,木窗“啪啪”作響,門也“吱啦”起聲。
“别……别……别留我一個人!”
“等、等等……”
“我可以……可以……”
“可以趕回去……等我!”
沉浸夢中的喻歸澤情緒越發激動,體溫又開始上升,渾身肌膚被燒的通紅,無奈,他隻能給喻歸澤輸送靈力。
較之喻歸澤身體上灼燒的痛苦,宋策身體的狀态也并不樂觀。
系統偷偷從休眠中瞄一眼屋内的情形,終于放心了,他就知道宿主不會放着任務對象不管的。
宋策停下輸送靈力的動作揉揉左眼,僅剩的一顆眼珠卻跟着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
良久宋策疲累地靠在案台邊長舒一口氣,他擡頭看向窗外,不知何時窗外風聲漸稀,不清楚現在何時了。
……
“把這個戴上。”
“嗯?”喻歸澤疑惑地接過宋策遞來的東西,舉到眼前看,鼻尖嗅到陣陣清香,“香囊?”
喻歸澤系上香囊,他低頭撫摸白布綢緞制作的毫無裝飾的香囊,悶頭不語。
從宋策視角看去喻歸澤低着頭嘴角下撇,略顯蒼白的臉頰微鼓起,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
“沒什麼?”
“沒什麼?”宋策伸手按壓在喻歸澤手腕脈搏處,“身體不舒服?”
喻歸澤卻陡然抽回手,揉揉香囊,悶聲道:“好多了,不用看,再休息幾日就差不多了。”
說完喻歸澤扶着宋策的背往外推:“你不是說今日帶我到城中去?再不去就遲了!”
“對啊對啊,宿主,自從祀春日之後,你就一直陪着喻歸澤修養,都一月沒出門了。”
系統提醒宋策:“你閉門不出這些日子,那個玉什麼的人好像派人來請過你。”
“知道了。”
宋策按住喻歸澤的脖頸動脈處,眉目微褶:“身體這麼差,養了這麼些日子,弱不禁風。”
喻歸澤抿唇擡眼看一眼宋策又低下頭,指尖擦過腰間玉佩。
“宿主,他祀春日的三天後才醒來,當時就像是快沒氣了一樣,現在恢複成這樣就很不錯了。”系統見喻歸澤自責不語的可憐樣子,忍不住替他說話。
“當然這還得多虧了宿主!”
宋策自動忽略系統一系列的廢話。
“戒指戴在手上,需要的東西放在戒指裡。”
“這個戒指?”
“輸一縷自己的靈力進去,它會認主的。”
突然宋策又想到什麼,他拽着喻歸澤的手,一抹靈力擦過喻歸澤指尖,一滴血珠落到戒指上。
“滴一滴血也行。”
一炷香時段。
宋策将書桌上需要的書冊和黃符朱砂都塞進了儲物戒中,回頭看見喻歸澤還散着頭發無措地站在旁邊,宋策蹙眉:“還不會束發?”
“下次再學不會束發我就幫你剪了。”
聞言喻歸澤臉色微變,小聲辯解“:“宋哥要是短發,我短發也行。”
“禁聲。”
宋策接過喻歸澤手中玉簪。
院落寂寥,嚴冬已經過去,空氣中的風都散着暖意,門前的枝丫開始抽出嫩綠的枝條,兩人走在竹林中隐約能聽見“叽喳”鳥雀聲。
竹葉摩挲蕭瑟,一青一黑剪影交錯在朦胧翠色之間,寥寥傳來幾句交談。
“香囊戴在身上不許離身。”
“知道……”
“練氣入道暫且往後推推,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