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意出面攔截了沈修齊。
不出意外她接下來要做谷廣這邊的劇情,作為一名實習生,她希望接下來的人員能夠做到簡化。
林青意在自己的工作日志上寫道:「彈幕提出無法跟随主播的視角而知曉故事的來龍去脈,這會給人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要盡快改善」。
她還在後面用紅色标出一個大大的感歎号。
林青意陷入深思,首先她學了四年的專業和這份工作毫無關系,其次她在此之前也沒有對策劃這份工作有所謂深刻的認知。
但她目前唯一的優點就是剛畢業,對工作有着一份莫名其妙的熱枕,以及這些年來學校規訓出來的循規蹈矩。
為此她會認真思考彈幕裡玩家的訴求,不會輕易選擇無視。
林青意随意走上某一座山,又坐在山間的地面上,思考着究竟怎麼樣才能将谷廣的故事完整的呈現在彈幕面前。
魚仙村附近的山上都長着差不多粗壯的老樹,老樹不開花,隻會長大片大片潔白的葉子,還極易被風吹落,導緻這一片地面都看不到多少綠。
林青意當時就覺得這一片很适合當坐網紅打卡地。
她的思緒在這種葉子裡也同樣被風吹來吹去,每片葉子都像是一條條小船,承載着什麼然後又被風浪送到什麼地方去。
承載着……什麼?
記憶?
晏守拙費了老鼻子勁跟上谷廣,姓谷的不走尋常路,不是走山就是踩水,他隻是一個剛出師門的外門弟子,武功造詣沒那麼高,每次都拼了老命才好懸沒掉下山崖或是被水裡的鳄魚一口吞掉。
“糖包,那兩個人去哪裡了啊!”
“說好的一起追,怎麼就剩我自己了!”
糖包緊張兮兮捏着晏守拙的高馬尾發帶,兩隻眼睛瞪的溜圓,渾身毛都炸了起來——剛才差點被鳄魚咬掉腦袋。
四隻手腳并用,整個人跟蜘蛛一樣爬上山,晏守拙對前面的谷廣投去了幽怨的眼神。
晏守拙碎碎念抱怨,氣的嘴都一撇。
姓谷的倒是兩隻腳一蹬就跟踩空氣一樣跳上去了,有沒有考慮過我啊!
【主播臉真的好可愛,生氣更可愛了】
【真是純看臉,一廠把新遊戲給這主播算是給錯人了】
【又來了,這是主播的錯嗎?明顯是策劃不做人吧】
【對啊,這明顯是策劃的鍋】
【知不知道什麼叫自由度高,高自由度就是要你自己去探索】
【那主播現在也有自己的主線任務,他就是要找人的,找到人跟着人有什麼問題?】
【為了主線任務把支線放一放到底有什麼問題?我請問呢?】
【那是支線嗎?那明顯是主線的一部分!主線是找人,人在村裡,村裡滅門,故事一點不找?】
【不是告訴你了嗎,滅門了,找個屁啊】
【我靠,什麼鬼邏輯,因為滅門了就不找故事?你遊戲要不要做了!】
【這遊戲目前來看都沒幾個玩法,還沒有劇情,玩空氣呐?】
【而且那漁村一看就是策劃精心建出來的,你說不算主線?】
【還有為什麼不打boss?第二個是劇情,第一個是嗎?】
【第一個怎麼不是?第一個boss當時身邊有人你**瞎啊!】
晏守拙對彈幕上發生的事絲毫不知,作為玩家其實有資格選擇看或者不看彈幕,可晏守拙的問題是他不知道自己是玩家。
而清楚整件事的林青意現在又沒空看彈幕。
大片大片的白色葉子從空中旋轉落下,在其中一枚葉子落到谷廣頭上時,就像是給他點中了穴位,将他所有的動作都封存殆盡。
晏守拙:?
【???】
【這哥又咋了?】
晏守拙蹑手蹑腳走到旁邊,觀察谷廣的臉,還是那股死人味,一點都沒變。
【哇!】
【哇!】
【哇!】
【近距離看,這哥的臉真的好一個頹廢帥哥】
【因為死掉了所以才顯得這麼頹廢的嗎?】
過了有一會兒,谷廣那張臉忽然露出幾縷迷茫。
谷廣:“哪……我要去哪?”
晏守拙:?
谷哥是在問他現在要去哪嗎?
晏守拙一錘定音:“谷哥我們去找夫人啊。”
“你不認識路了?沒關系!我認識,你跟我走!但我們不能走直線了你知道吧,我多少也是個江湖人,當然看的出來谷哥你走的是支線,但是我們還是走人應該走的路吧,這樣不費鞋。”
也不費命。
後台緊盯屏幕的林青意倒吸一口涼氣。
不要啊!!
她立刻猛戳系統。
那邊的谷廣詭異地卡頓了一下,接着緩緩道:“不……行,記憶……沒有……的話……”
林青意吐出一口氣,救回來了。
【我懂了,所以這是要主播來幫谷哥找回記憶對吧】
【怎麼找?去哪啊?】
晏守拙覺得事情很離譜,一個死人突然丢掉記憶還說要找回來,關鍵看架勢還打算讓他來找。
晏守拙迷茫且無助:“哥,你記憶在哪啊?”
他沒想着谷哥能給他點指示,但這時候谷哥還真給他了。
谷廣指着半空中旋轉的白葉子:“小偷。”
晏守拙:?
【懂了!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