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
三皇子大叫:“劉福通!你是死了嗎?!”
厲铮那張臉波瀾不驚,甚至可以說是死氣沉沉,他略微擡手,數道鎖鍊齊發,幾乎是一瞬間,這些鎖鍊就将三皇子捅了個對穿!
三皇子最後聽到的聲音來自一名女子。
沈淑桐道:“我就知道,人是不會一直擁有好運的,你躲得過去一次又如何,你躲不過去第二次。”
如此,這仇就算是報了。
厲铮身上的死氣在三皇子咽氣時終于解散——這一刻他的眼中慢慢亮起了人性的光芒。
他們不能在皇宮久留,沈淑桐和厲铮十指相扣,将人帶走。
她幼年時也來過皇宮,宮裡的建築輕易不會大改,這幾年皇帝大興土木也都是在宮外,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走得出去。
雲層之上,忽然響起一聲悶雷。
三皇子府。
林青意手上動作一停。
王氏見她停下趕忙小步移過來:“姑娘,怎麼了?”
她的視線也随之移到那副林青意努力了多日的繡作上。
那上面有一道已經織好的‘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它蠢蠢欲動着,似乎想要跳出這幅愚蠢的繡作。
王氏驚呼,又迅速捂住嘴,無助地看向林青意。
“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我若是硬要攔你,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那道‘網’似乎聽懂了,它緩慢自己的動作,一點一點從繡作中‘擠’了出來。
然後在空氣中消散。
王氏哆哆嗦嗦問道:“姑……姑娘,這是……”
她是跟着桃桃的叫法,并沒跟着府裡的叫。
林青意歪頭:“算是一個合格的……規則吧。”
但規則這東西都需要更新換代,所以她繡的這些算是地基,比如說因果關系,比如說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最開始她有思考過要不要把殺人償命這一條也放進地基中,但又想這條規則過于針對人類——是人類社會中的規則,并非天地之間應該有的規則。
窗外吹過一陣輕柔的風。
對,她并不是自己在單打獨鬥,這些規則也不是她隻靠自己就決定,她更多是像一個大夫,在幫一個病人矯正它的身體功能。
從反饋上來看,病人好像對她的手藝還算滿意。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劉福通,他抱着沈昭白過來的,像是被吓壞了。
王氏趕忙去扶他,劉福通卻避開了王氏。
他哭号道:“三皇子!沒了啊!”
林青意:“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看開些。”
劉福通差點被這句話卡住,他的哭腔都憋回去了一點。
“姑娘!姑娘!”
桃桃跑進來,正好看見劉福通,吓她一跳。
“姑娘,說是來聖旨了!”
劉福通忽然站了起來,接着蹭一下就跑了出去。
桃桃疑惑:“劉公公這是做什麼?”
來宣旨的太監和劉福通是老相識,自然順便就交換了一些情報。
在皇城根,他們太監的消息最是靈通。
“皇上也為三皇子的死悲痛不已,已經是茶飯不思了。”
兩個太監你說一句皇上不容易,他來一聲皇上心也疼。
總之,救駕的這份恩加在沈昭白身上了。
三皇子妃哭的像是要随着三皇子而去,李氏劉氏也哭,這下是真沒前程可拼了啊!
就更别提其他的姬妾們了。
宣旨的太監最後還說:“皇上要府裡那位真人入宮。”
劉福通面色扭曲,這事怎麼跑他頭上來了!
“弟弟,哥哥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位……不是咱們能去傳話的主。”
來宣旨的小太監可不管這個。
反正我是來宣旨的,抗旨不尊掉的也是你們的頭。
劉福通幾乎在一瞬間就決定了自己要站在哪一邊。
他要堅定不移地跟着林真人!
至于抗旨不尊,砍頭?你那斧頭能砍的下去再來找他說話吧!
等他端起笑臉回到林青意身邊時,發現三皇子妃已經在了。
她也不說别的,就隻是一昧哭天抹淚。
林青意歎了口氣。
“你想問什麼?”
三皇子妃看了林青意一眼,不說話。
“你若是不說,那我也不問了。”
三皇子妃這才急了。
“真人……您看,您那花鳥房再添幾株花草可好?”
三皇子妃覺得别人都能重新活過來,三皇子天潢貴胄,他怎麼不行?!
林青意:“他不行。”
三皇子妃想起三皇子交給她的任務——“若我有一天不幸遇難,你定要說動林真人複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