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家公司的繼承人,該交給誰呢?
在兒子告知三年到期之後将會去西北從事沙化研究的去向之後,他打開了郵箱,兒子畢業後聯系不到的楊秀,他能聯系到。在此前,他捐助過兒子在大學期間的科研項目,楊秀一直以來保持着項目進度的更新報告給他,他這次追加了項目基金的投入,發給楊秀告訴她,盛秦朗也需要加入此次研究,所以才出現了展會上楊秀找到秦朗的這一幕。隻不過這一切,他委婉告訴楊秀,不要告訴秦朗。
在選擇繼承人和支持兒子理想上,他選擇了後者,不是他作為一個父親如何偉大,隻是他不想兒子多年後回首人生,留下的是懊悔年輕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追随心之所向,他不能用自己的病,居安的發展困住自己的兒子,如果他有另一片想要追随的生活,随他吧。
居安是他一手創辦壯大,為此選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依然是當務之急,重中之重,他看了幾個部門經理,桌子部的李經理首先被排除在外,手上關于他的證據已經越來越多,隻不過剛走了櫃子部的經理,再走一個老将,勢必會動蕩到業績并引得人心不安,他現在按兵不動,隻等一個合适的時機将他踢出局。
至于牆挂部,燈具部的經理,各有褒貶,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選。
盛梓華甚至查看了當前各個部門業務部與财務部的人員,查找是否有可栽培的苗子日後扶持也能穩住居安,隻是年輕人缺乏曆練現在還看不出風貌,中層又像是定型讓人看不到展望。
至于盛霖,壁爐部的成功已經遠遠大于自己的期待,無論是哪方面,盛霖都讓人挑不出毛病,尤其是櫃子成品轉賣,他居首功。
或者,找職業經理人打理?隻是監督不到位,職業經理人損害公司權益直至吞并公司的事也不是沒有。
矛盾,矛盾。
複雜,複雜。
盛梓華歎了口氣,人生已過半,到底做到多圓滿才算圓滿,到底要多少算計才能百密無一疏。
這時候門鈴響起,鮮少有人這個點過來按門鈴,他說了一聲“請進”。
陸晨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辦公桌面前,“盛總,這是秦朗郵寄過來的快遞,寄到我們雜貨部這邊了,我放到您桌上。”
秦朗郵寄過來一份快遞,一個箱子裝了兩盒,其中一盒給了自己,另外一盒交代給他爸爸,其實陸晨已經心理建設很久,本想給盛梓華的助理,可她總是碰不到面,一周一次的經理級别的會議,她也不夠格參加,隻能放了好幾天,今天又是周五,實在沒辦法了隻能硬着頭皮上來送禮。
盛梓華疑惑道:“很面生,你是哪個部門的?”
陸晨擡頭望着這位男朋友的爸爸,居安的掌門人,怎麼都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窘迫感,“我是雜貨部的業務員陸晨。”
“雜貨部?”
“嗯。”
陸晨注意到桌子上有剪刀,便問道:“需要我将快遞拆開麼?”
盛梓華似乎是回憶雜貨部成員的面孔,便點了點頭,陸晨則開始拆包裹。盛梓華竟意外地發現他對除了秦朗以外的任何一位雜貨部業務員都不太有印象。
耗牛肉幹,百合,黃蘑菇,紙皮核桃等好幾袋特産,還有一件彩陶花瓶極具藝術感,陸晨小心翼翼地将它們一一陳列。
盛梓華略帶關切地問道:“雜貨部最近生意怎麼樣?”
陸晨吃了一驚,本以為拆開包裹就要離開,便站定回應道:“最近相框、首飾盒出貨多,客戶趕着下半年的聖誕節銷售。托盤不是很理想,推出去的款式多但是下單率不高。燭台特别吃流行風,一陣一陣的,一會賣得好一會又不好。鐘表的話比起去年同期倒是有所下降,我注意到有同類工廠已經通過改進工藝的方式節省成本用低價挖走客戶。”
盛梓華一聽便來了興趣,于是問道:“你坐。你說同類工廠通過改進工藝來節省成本,說來聽聽。”
陸晨聞言便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說道:“我們的鐘表背部是可拆卸工藝,這塊材料背闆的切割和組裝工藝就比其他不拆裝的工廠貴了七八塊人民币,加上機芯,我們嚴格指定大品牌機芯需要八塊五毛錢,而同類工廠隻采購普通機芯隻需要兩塊錢。還有鐘表表面的玻璃,我們的成本用料也比其他工廠的貴,這樣原本我們工廠報價的二十美金的鐘表,其他工廠隻需要十五美金,而我們的客戶又喜歡用鐘表這種日常用品去搶占他們自己的市場,因此鐘表的售價也很低,客戶也更青睐找低價的工廠來進行下單,因此上半年我們的鐘表客戶流失了一批。”
姑娘人很年輕眉眼清秀分析得頭頭是道也很有水準,盛梓華非常有興緻便笑着問道:“那依你看,我們也使用普通玻璃當表面,換成普通機芯,做成不拆裝的鐘表以此來節省成本,用十四美金的報價再吸引回來客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