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杯子:“是誰放的信?薛家這幾天好像也沒看到有什麼奇怪的動作。”
“誰知道呢?那裡的監控剛好壞了,什麼也沒拍到。而且薛家這麼好面子,家醜不外揚,肯定不會表現出來了。”譚玉菲撇了撇嘴。
蘭溪拆了一顆荔枝糖,壓住充斥在空腔裡的咖啡苦味。
薛家人的确都很善于僞裝,但她想到有個人在這方面好像還欠了點火候。
“那薛景修呢?他最近有沒有反常的地方?”
“應該沒有吧。硬要說的話,他前段時間好像看上了自家公司的小助理,大張旗鼓地追求人家,這幾天倒是歇了勁,整天泡在銀彙那邊的台球館。”
蘭溪眼睛一亮,直覺告訴她這裡面有貓膩。
或許她能從薛景修那裡得到她想要的線索。
“那他今天也在嗎?”
“我幫你問問。”譚玉菲在手機上敲敲點點,沒過多久就擡起頭,“在呢。”
“我去探探情況,你别聲張出去。”蘭溪站起身。
譚玉菲點頭,眼尖地看到她包裡漏出的書本一角,有些驚訝道:“你怎麼看起經管類的書了?”
然後恍然大悟:“大小姐這是想通了,準備收拾收拾繼承家業了?”
蘭溪沒有否認:“所以以後還要多請教小譚總了。”
“沒問題。我就說嘛,江家就你一個女兒,還有個能力超強,走在時代前沿的媽做榜樣,你怎麼可能一點事業心都沒有。”
譚玉菲曾經還感慨過,江家居然不逼着蘭溪繼承家業,而是放任她“不學無術”,做自己感興趣的事,還真是溺愛孩子。
“人總是會變的嘛。”蘭溪彎着眼眸,笑眼裡暗流浮動。
以前她對接手公司不感興趣,是覺得本來就是她的東西,誰來也搶不走。
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當然要另做打算,最好能握住公司實權。
沒學過管理公司又怎樣?現在開始學也不晚。
劇情給她的定位一點也沒錯,她就是要又争又搶的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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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問譚玉菲要到台球俱樂部的地址後,沒有急着直奔目的地。
她先在附近商場買了套低調的運動服換上,戴上口罩鴨舌帽,全副武裝過後才打車過去。
這家台球俱樂部位于銀彙繁華的商圈地帶,獨占了一棟六層高的樓。
這種會員制的高級俱樂部都設有一定門檻,每年要交差不多五十萬的會費。
對于蘭溪來說要想進去很簡單,但如果要隐藏身份不被薛景修發現,那就有些麻煩了。
她抿了抿嘴裡的糖,準備先進去看看。
擡腳剛踩在台階上,就被一名工作人員攔住了。
“這位小姐,十分抱歉,俱樂部今天暫時不對外開放。”工作人員臉上挂着禮貌的微笑,動作卻沒有半點疏忽。
“不對外開放?”
蘭溪看了眼一樓大廳内部,隻能看見幾個工作人員忙碌的身影,的确沒看到客人。
譚玉菲的消息肯定不會出錯,薛景修應該就在裡面。
難道是他包場了?包場是準備幹什麼呢?
蘭溪正思索着,肩膀被人用力撞了一下。
“去去去,别擋本大爺的道。”一個魁梧的紋身男從她身邊經過,故意把她撞開。
他對工作人員亮出手機:“我來找薛家大少爺的。”
工作人員湊近屏幕看了眼說:“您稍等,我們這邊還需要再去确認一下。”
“嚯,還挺講究。”紋身男流裡流氣地等原地。
他看向蘭溪,鄙夷中帶着股自得:“看到沒,這裡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響亮的大嗓門招來各種打量的目光,蘭溪壓了壓帽檐,沒跟他起争執。
當然不是她脾氣好,而是她還記得來這裡的目的。
沒想到薛景修這樣傲慢的人,居然願意和這種人打交道。
好像更可疑了。
蘭溪越發堅定了要偷偷潛進去的想法,忽視掉紋身男惡意的目光,直接離開了正門。
或許大樓還有别的入口,她圍着大樓繞了一圈,找找有沒有後門。
這一逛,還真讓她找到了。
一扇鐵門緊閉着,蘭溪快步走上去,握住門把手使勁拉了拉。
門哐當一聲從裡向外被推開。
發生得太過突然,蘭溪後退一步躲開,頭頂的帽子卻被撞掉了。
門裡的人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接住即将掉落的帽子。
蘭溪睜大了眼睛:“怎麼又是你?”
陸灼也認出她來。
他沒說話,穿着俱樂部的工作服,手裡提着大包的垃圾袋往一旁走了兩步,将垃圾包塞進牆邊的一排垃圾箱裡,動作幹脆利落。
“又來兼職了是吧?”蘭溪冷笑。
怎麼以前沒發現,這人陰魂不散呢?
她皺眉嫌棄,但很快又有了主意,連語氣都不由輕快上揚。
“你真這麼缺錢?不如這樣,你帶我進俱樂部,我給你報酬。”
“在不被人發現的前提下。”她又補充了一句。
陸灼抵頭看着她,隔着沒有度數的鏡片,蘭溪同樣望着他的眼睛,想要讀出他眼裡的情緒。
就在她以為有戲的時候,陸灼一把将帽子扣回她腦袋上。
“不行。”
拒絕得直截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