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為什麼不行?”蘭溪發出一連串質問。
她覺得陸灼這人多少有點毛病,明明都出來兼職打工賺錢了,還做出一副不為金錢折腰的樣子。
還是說他就是單純想和她作對,偏不要她的錢?
蘭溪被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氣笑,實在搞不懂陸灼到底在想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這是俱樂部的規定。”陸灼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處理完垃圾就要往回走。
眼看門快被關上,蘭溪一把拉住門把手,趁人不備直接将他撞開擠了進去。
還沒跑幾步就被陸灼逮住。
這人手長腿長的,長臂一伸就将她一把撈了回去。
蘭溪小聲吸了口涼氣,觀察到四周無人,才揮舞起胳膊用力掙紮。
圓潤的指甲刮過禁锢着她的手臂,一通張牙舞爪後成功在陸灼手臂甚至脖頸間留下淡紅的抓痕。
陸灼面不改色,撈着亂動的她往外走,步伐快又穩健。
蘭溪咬牙切齒:“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我進去?”
“你非要進去的理由是什麼?”陸灼不答反問。
蘭溪拉開口罩,巴掌大的小臉被悶得通紅。淩亂的碎發從歪斜的帽子一角漏出來,汗濕了緊貼在臉上。
她氣喘籲籲,沒好氣道:“還能因為什麼?你不是都知道薛家不可靠嗎?我當然是來看看薛家有什麼貓膩的。”
陸灼皺起眉:“你沒告訴江家人,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
蘭溪冷下臉,不知道他這是在質問還是真的疑惑。
“和你有關系嗎?江家的事你少打聽。你不想幫忙就算了,本小姐有的是辦法進去。”
“我可以帶你進去。”陸灼妥協說,“但你要跟緊我,别亂跑。”
蘭溪不清楚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但還是點了點頭,又比了個OK的手勢。
陸灼隔空指了指她的口罩,她會意,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
後門連接着台球俱樂部的後勤區域和員工通道,陸灼帶着她輕車熟路繞過工作人員,來到了更衣室前。
他拿出一套工作服:“換上吧,幹淨的。”
蘭溪隻猶豫了一瞬,就接過工作服換上。
大概是包場的緣故,俱樂部裡很冷清,越往樓上走人越少。
到了頂樓,連工作人員都看不到一個,應該是薛景修将人都打發走了。
緊閉的門縫裡擠出台球碰撞聲,裡面的交談聲像隔着厚厚的棉花,聽不真切。
蘭溪輕手輕腳走到一個隐蔽的櫃子後面藏着,陸灼端着提前準備好的酒水推門進去。
裂開一條門縫,裡面的聲音瞬間清晰傳來。
“……不是我不想快,薛少,這事兒太難辦了,是真急不得呀。”紋身男語氣無奈。
室内寬敞,除了薛景修和紋身男,還有幾個薛家子弟在。
薛景修剛要說話,就見一個沒眼力見的工作人員走進來。
“滾出去。”他不耐煩道。
陸灼情緒一如既往穩定,他布置好酒水和精緻的點心盤,又靜悄悄退了出去。
隻不過沒人注意到他輕手輕腳的動作,導緻關門時“不小心”隙開了一條縫。
“是薛家給的錢不夠多嗎?”薛景修的聲音響起。
紋身男一臉懵:“啊?沒有啊。”
伴随着球體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薛景修說:“錢你收着了,事卻沒辦成,還把我爺爺氣病了,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紋身男喊冤:“薛少,這事兒真不能怪我。我天天叫人盯着呢,那酒癞子每天醉得連話都說不清,更别說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其實我有一個法子,可以盡快幫薛少您……”
紋身男湊到薛景修旁邊,小聲耳語。
蘭溪聽不見,也想湊近點聽,被陸灼拉住了。
紋身男嘀咕半天,薛景修聽後語氣玩味:“點子不錯,那這件事就繼續交給你辦,可别再讓薛家失望。”
“是是是,還得多謝薛少肯賞識。”紋身男笑得谄媚。
薛景修揮了揮手,紋身男識趣地退出了台球室。
他是老油條了,前一秒還在裡面又是哭爹喊娘,又是點頭哈腰的,這會兒一出來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挺直了腰闆大步往外走。
突然瞥見走廊上站着兩工作人員,其中那個高個就是剛剛送酒水點心的那個,另一個矮子被擋在了身後,看不清。
他目光審視,然後突然招了招手:“喂,那個誰,你剛才送進去的那些吃食玩意,給我也打包幾份。”
陸灼聽見蘭溪極小聲地松了口氣,他泰然自若點頭,帶着紋身男快步離開。
等他終于把紋身男打發走,再回去找蘭溪時,身形一頓,眸色沉沉。
他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原地空蕩蕩的,哪還有蘭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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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偷偷跟在紋身男身後,看見紋身男開着一輛銀色面包車離開,也招來一輛計程車跟上。
雖然在俱樂部裡的對話她聽得雲裡霧裡的,但很明顯紋身男是要搞事情。
江氏家大業大,應該還不至于被一個閑散人員搞垮。而且總覺得他們說的,和江家關系不大。
不過這人和薛家一定藏有秘密,要是能挖出來,就算和江家無關,但她手裡有了薛家的把柄以後也能多一份籌碼。
至于陸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