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薛家特助錯愕的表情,蘭溪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
特助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陸灼打斷。
沉穩的嗓音将衆人視線再度拉回:“對了,我在收集證據的過程中,還順便調查了一些别的東西。”
他調出一組數據報告,“據我所知薛家幾乎每年都會向A大輸送一批本公司最先進的醫學設備。”
“但從學校實驗室裡的數據上看,這些最新設備報廢率高得離奇。并且這些最新儀器在性能測試中卻遠遠達不到産品的官方标準,很難不讓人懷疑官方數據的真實性。”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難怪薛家幹得出僞造證據誣陷學生的事,原來是數據造假已經造習慣了啊。”蘭溪一點也不小聲地嘀咕,直接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薛家特助被打得措手不及,神色慌亂,腦袋卡殼,一時竟不知道怎麼辯解。
陸灼沒再繼續說下去,直接将資料全都交給了校方。
之後該怎麼處理,也全看學校了。
室内氣氛火熱,議論聲不斷,蘭溪和陸灼先行離開。
離開了會議室,外面的天色已暗,挂起一輪孤月。
兩人走在寂靜無人的校園小道上。
蘭溪先打破沉默:“難怪你一點也不慌,原來是準備了後手。數據造假可不是小事,我看明早就會消息滿天飛了。你把這事兒捅出來,薛家接下來要焦頭爛額一陣子,沒空管你了。”
而且把薛家推到風口浪尖,學校可不敢再搞小動作,肆無忌憚幫薛家開除陸灼了。
等薛家騰出手再來對付陸灼時,說不定那個時候他早就不在國内了。
“嗯。”陸灼走在前面,淡淡應了聲。
他又說:“今天謝謝你。”
“你當然該感謝我。”蘭溪輕哼,理所當然接受了這份道謝。
陸灼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她問:“你今天幫我,怎麼和江家人交代?”
蘭溪也停下來,疑惑問:“什麼交代?”
“那通電話。”
蘭溪驚訝,沒想到他居然察覺到了。
不過她早就盤算好了,薛家準備背刺江家的證據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她今晚就把那些資料拿給魏芸看,再加上薛家數據造假的事曝出來,江家肯定不會再和薛家合作了。
到時候江氏也有得忙了,魏芸哪還有閑心過問陸灼的事?
她的設想十分美好,自信道:“放心,我搞得定。”
樹影幢幢,昏黃的路燈灑在蘭溪臉上,像給細膩的白玉抹上一層暖色。
濃密的睫毛在她小臉上投下陰影,撲扇兩下,靈動得好似蝶翅扇振。
微風吹過,小路旁的樹林響起沙沙聲。
她鼻尖聳動,嗅着淡淡的草木芳香。
陸灼低頭看着她,忽然擡手伸向她的頭頂。
蘭溪聲音陡然拔高,警惕地後退一步:“你幹什麼?”
陸灼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接住了那片在空中打着旋,原本計劃要掉在她頭頂的落葉。
他垂下眼睑,骨節分明的指節收攏,指腹摩挲着薄薄的葉面。
“接落葉。我什麼時候可以去見那個孩子?”
是她誤會了。
蘭溪咬着唇,看了眼時間說:“現在,還不快走!”
她率先走在了前面,身後跟着不遠不近的腳步聲。
直到先上了車,蘭溪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在陸灼看不見的地方,她煩躁的按了按熱烈跳動的心。
這個反應,
不過是劇情在作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