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度假區回來後,第二日頌琅那邊就主動聯系了蘭溪。
是丁總親自打來電話,言語中透露出很高的合作意願。
一通電話當然是講不清楚的,雙方還是在秘密接洽,于是又重新約了個時間見面詳談。
還沒等會面那日到來,蘭溪先收到一封邀請函。
邀請函是江雁度那邊遞來的,宴請了各界名流,意在高調宣布他江雁度回國的消息。
純黑色燙金請柬到了蘭溪手裡,她毫不猶豫撕成了碎片扔進垃圾桶。
她可一點也不想見到江雁度。
從上次在江家别墅見過一面後,蘭溪就沒再遇到過他。
聽說這人購置了房産準備定居下來,再然後就沒有别的大動作了,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
江爺爺早已把他踢出了江氏集團,當初遺囑上也沒有江雁度的名字。
即便如此,江鶴行和魏芸還是忌憚不已。
兩人收到邀請函後十分謹慎,不僅打算親自去探探江雁度要搞什麼鬼,還勒令蘭溪也必須參加。
蘭溪不情不願,當天學校還有課,下課後她連衣服都懶得換,就直接去了。
剛到場,蘭溪就在門口和薛景修碰上了。
他被人用輪椅推着,雙腿打着石膏,見到蘭溪時瞪着雙眼,臉上肌肉抽動,仿佛有天大的怨氣。
蘭溪被他這幅滑稽的模樣逗樂,眼裡全是幸災樂禍。
本以為他會上來挑釁,沒想到薛景修率先撇開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被推着離開了。
還真是莫名其妙。
蘭溪一臉疑惑,走進宴會廳。
她穿得随性,一件粉色薄針織上衣和條淺色牛仔褲,反倒成了這種場合裡紮眼的存在。
江鶴行已經到場,正和薛倫談笑風生,魏芸在旁邊偶爾搭話。
這兩人氣質相近,隻不過江鶴行那層儒雅外皮下的浮躁戾氣時不時還是會露餡。
他瞧見了蘭溪,目光在她潦草的打扮上掃過,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蘭溪可不想過去挨罵,擡腳換了個方向,直接去到角落裡呆着。
各色目光若有似無落在她身上,卻在觸及她臭臭的臉色後慌亂移開。
江家當年鬧出的動靜可不小,雖然後來被江家老爺子給壓下去了,但這個圈子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大家明面上不說,私底下可沒少蛐蛐江家一家子鬧翻的事兒。
現在江雁度回來,都等着看好戲。
畢竟江鶴行接手江氏集團有幾年了,和江老爺子比起來還是差了點意思。而江雁度雖然被踢出了江氏,但架不住人家能力強,這麼多年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保不準這次回國,江氏集團就要變天了。
薛景修被推着進到一間休息室,先去見了江雁度。
“江總,上次的教訓我已經受着了,之後也沒去找江蘭溪的麻煩。可你為什麼又打斷我另一條腿,還毀了薛家好幾樁生意?”他盯着江雁度的背影,死死捏緊拳頭,極力克制還是洩露出濃濃的怨氣。
這個該死的江雁度,就是個喜怒不定的瘋子。
男人緩緩轉過身來,華麗的燈光下,黑色内襯印着騷氣十足的金色紋印襯得他那張臉愈發嚣張秾豔。
他眉梢輕挑,唇角勾着散漫的笑:“你在興師問罪?”
微眯的桃花眼落在薛景修身上,猶如潑下一桶冷水,令他瞬間清醒,怨憤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咽了口唾沫,語氣弱了下去:“沒有。我隻是沒弄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所以想請江總指點指點。”
“讓我指點?”江雁度笑着眯起了眼,如同一位不擺架子的貼心長輩,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隻不過說出的話卻冰冷刺人:“弄不明白就用你那豬腦子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而不是在還沒弄清楚的情況下跑來我面前撒野,聽懂了嗎,蠢貨?”
不是江雁度幹的?薛景修愣住。
但他想不到還有誰,敢膽大包天打他,還和薛家對着幹。
難道是江蘭溪?
就在薛景修沉浸在猜忌中時,有人走進來在江雁度身邊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