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笑意加深,取過手帕仔細擦拭了一遍手指,沒再多看薛景修一眼,徑直離開。
蘭溪原本在角落裡躲清淨,但總有人不懷好意地上來打探消息。
實在被煩得不行了,她索性招來一名侍者,讓人領路帶她去單人休息室。
她剛走進休息室,侍者就關上了房門。
蘭溪皺了皺眉,一眼看見了休息室内的梳妝台上,靜靜陳列在展示架上的一串三層珍珠項鍊。
上百顆天然海水珍珠在燈光下散發出瑩白柔和的光,項鍊中間墜着一顆拇指大的水滴狀鑽石珍珠吊墜。
蘭溪明明從未見過這串珍珠項鍊,卻莫名覺得眼熟。
腦海裡浮現出一段劇情畫面,她瞬間知曉中間那顆珍珠吊墜,是在去年某個拍賣行以兩千萬的價格拍下的。
在劇情裡,她收到了這串珍珠項鍊,隻不過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忽然意識到什麼,蘭溪猛地退了一步,後背卻抵上寬闊堅硬的胸膛,濃郁的木質冷香侵襲而來。
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後腰,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帶着她往前走,将她僵硬地按坐在鏡子前。
“上次的禮物你不喜歡,我給你重新挑了一件,覺得如何?”鏡子裡江雁度琥珀色的眼珠子看向她。
他取下項鍊,圓潤珍珠在空中晃蕩發出細細的碰撞聲。
冰涼的觸感滑過鎖骨,激起蘭溪一陣顫栗,一把抓住了脖頸上的珍珠項鍊。
感受到項鍊上的拉扯之感,江雁度眼中閃過玩味,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松。
雙方誰也不肯先卸了力道,蘭溪半垂着眼眸不肯看向鏡中的人,隻不斷加重拽着項鍊的力道。
“啪”一聲極輕的崩裂聲,斷了線的珍珠嘩啦啦往下傾瀉。
掃了眼彈落滿地的珍珠,江雁度發出喟歎:“還是不滿意嗎?看來又是個失敗的禮物。不如你告訴我喜歡什麼,小叔都送給你。”
蘭溪攥緊手指,冷聲道:“别白費力氣了,隻要是你送的我都不會喜歡。”濃濃的厭惡之意不加掩飾。
“都不會喜歡嗎?”江雁度唇角的笑容淡了下去,“還真倔,倒是一點不像你爹那個軟骨頭。”
“不過我很好奇。”他話音一頓,語氣變得戲谑。捏住她的下巴,強硬地擡起她的臉,“你是隻跟我倔,還是本身就是塊硬骨頭?”
食指上的戒指抵在她的纖細脆弱的脖頸,猶如冰冷鋒利的刀刃,随時就要劃破她的喉管。
蘭溪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顫,那是覺醒劇情後,源自本能的對江雁度的恐懼。
她咬緊打顫的牙齒,抓住那隻捏着她下巴的手。手指逐漸收攏,指甲掐進江雁度手背上的皮肉,想要使勁扯開他的手。
“我是什麼樣都和你無關。小叔要真這麼閑,不如到爺爺墓前磕個頭,好好忏悔你這輩子做過的惡事。”
江雁度松開手,輕笑出聲:“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有趣,真是越來越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江雁度直起了腰,轉身離開房間。
皮鞋踢動地上的珍珠,發出骨碌碌的滾動聲。直到人走遠,一直在虛張聲勢的蘭溪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
她渾身還在止不住顫抖,額頭和後背早已滲出細密的冷汗。
直到平複下心情,蘭溪才起身離開了休息室。
宴會廳的燈光都暗了下去,江雁度站在台上緻辭,僅有的三束聚光燈打在他身上,讓人挪不開眼睛。
他實在生得太好,太具欺騙性,在台上侃侃而談,三言兩語俘獲了衆人的心。
“大家應該都知道,收購R集團其實是先父的遺願。我大哥又最是孝順,為了完成先父遺願,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
江雁度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到整個大廳。
他的視線從江雁度和魏芸身上一一掃過,随後落在了昏暗角落裡的蘭溪,唇角笑意逐漸擴大。
“所以為了替大哥分憂,也是為了盡一份孝心,我已經提前購入R集團超34%的股份。”
話音剛落,場内一片嘩然。
蘭溪震驚地睜大了眼,卻對上江雁度投來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簡直就是亂來。”江鶴行臉色難看,憤然離場。
而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裡,薛倫和薛景修父子臉色同樣精彩。
他們好像都被江雁度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