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折騰,雲雙才知道原來這個一屍兩命,指的是趙師兄,和淩師兄。
雲雙:……這難道就很對嗎!
趙若虛從懷中逃出一個方正小塊,小塊上有一孔,小孔有光,投在地面,清晰可見。
雲雙湊過去,看到有小人躍然于上栩栩如生。
趙若虛邊道,小人邊演繹:“千年前,方仙道有徐列二人。徐善煉丹,拜官始皇帝。秦皇求長生,徐東渡,得兩道長生毒——陰陽轉生毒與太極長生毒。前者分陰陽,吸陰者氣,續陽者壽;後者,将二人壽命捆綁,一人生,另一人則生。後秦滅,創昆侖,發展至今。而那兩道毒因違背天道,成為昆侖禁毒。數年前陰陽轉生毒失竊,唯有太極長生毒留存下來。”
雲雙想到當時在《寒潭之墓》遇到的那一對葫蘆師兄師姐,恍然:“陰陽轉生毒可是被一個姓孫的修士盜走的?”
趙若虛微微睜眼:“師妹如何知曉?”
雲雙垂目,隻覺心痛:“我見過那人的後人,雖是憑着續命苟活了幾年,但最終還是……”
趙若虛呼出一口氣:“天道悠悠,天命難違。”
雲雙等了一會,又問:“那這太極長生毒又如何在淩師兄身上?”
趙若虛看向淩昀風,後者冷哼,究極不待見他:“還說什麼天命難違,真到你死的時候你怎麼不慷慨赴死啊,用毒捆綁我,你真是不要臉!”
聽完了前因後果,她有種被雷劈中的酥麻感,整個人恍恍惚惚地。
忽然,她想起來挺久之前,剛解鎖【試毒鑒藥】技能時,她曾不小心窺探到了淩師兄也身中一毒。
記憶久遠,雲雙已經回憶不起具體的名字了,隻記得是什麼太極什麼長生的一道昆侖禁毒。
如今由中毒者和施毒者一起解釋這昆侖禁毒的來龍去脈,雲雙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一切都串起來了!
雲雙大驚,轉向淩昀風:“原來你說救了趙師兄一命,竟是真的啊?”
“?”淩昀風惱她,“喂,我騙你這個做什麼?我當年真的是出門沒看黃曆,撞到他個半死不活的玩意兒。我也是賤,湊上去看死活,誰成想他一個巴掌摁在我頭上。給人下毒,恩将仇報,呸!”
雲雙“哦”了半天,一副“我終于懂了”的樣子:“難怪無論你欠多少錢趙師兄都樂意替你墊付,原來有這層生死之交啊。”
淩昀風陡然被“生死之交”這四個字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嫌棄地抖了抖:“别惡心我了!所以我說,昆侖弟子又如何,成天嘴裡念叨着天命、天道,真輪到自己死翹翹,還不是貪生怕死。”
“我……”趙若虛目光落至天邊,半晌,幽幽道,“我還不能,不能死。”
雲雙:“什麼意思?”
趙若虛不再說話。
*
雲雙托着臉頰,心裡盤算信息。
趙師兄和淩師兄二人有長生毒的羁絆,因此内力雖互斥卻無礙。
那。
關于淩紋璧,趙師兄當年是有意贈予淩師兄的,還是無意贈予的呢?
如果是無意贈予的,那引淩師兄攜玉璧入淩雲的人,又會是誰呢?
以及。
關于趙師兄所言,“我還不能死”又是什麼意思呢?
關于這些,趙若虛堅定的閉口不答,任由雲雙和淩昀風如何套話,也無濟于事。
淩昀風煩躁,戳着碗裡的飯。
該死的,每次想到自己被這姓趙的下了毒就煩。
找誰不好,非找自己?
煩!
煩煩煩!
‘呲呲!’
“嗯?”淩昀風聽到動靜猛地擡頭。
雲雙吓得忙給他使眼色:‘師兄,是我,聽得到嗎?’
淩昀風詫異,他看了眼神色如常毫不知情的趙若虛,又看向雲雙抿住的雙唇:‘你怎麼?’
雲雙:‘是蠱蟲,放心,隻有你我二人聽得到。’
淩昀風眼神瞬間陰沉下來:‘又是那個麟。’
雲雙:‘哎呀,這不重要。師兄,你酒量好嗎?’
淩昀風疑惑:‘你幹嘛?’
雲雙瞥了一眼兩壺酒:‘師兄,酒後吐真言,不如我們把趙師兄灌醉,再想法子套套話。’
淩昀風一臉“你這蠢貨”:‘你壓根不懂,昆侖派規森嚴,嚴令禁止弟子飲酒,趙若虛這死闆的木頭别說灌他了,就是聞到酒味,估計都要鞋底抹油了。不成不成,還有别的辦法沒有?’
雲雙洩氣:‘暫時想不到了。’
淩昀風也煩躁:‘唉!’
然而。
就這麼一個低頭的功夫——
“你們說!憑什麼讓我做這個冤大頭!!!”
雲雙和淩昀風看着站在桌子上的趙若虛一個兩個驚得合不攏嘴。
這!?
“你嘴張的大,你說!”趙若虛一酒壺指向抱頭鼠竄的雲雙。
雲雙看着桌上耍酒瘋的趙若虛那叫一個驚悚,哆哆嗦嗦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我我我……”
是我喝多了,是我喝多了吧!
“你不說?嗯……”趙若虛歪歪扭扭地轉身,又看到目瞪口呆的淩昀風,長臂一展,指着他的額頭,“她不說,你說!說,不說我就打你了!”
淩昀風先是一愣,然後怒火蓄力,一巴掌拍開趙若虛的手臂:“我說你大爺,你抽什麼風啊!”
趙若虛被打得踉跄,從桌上跳下來。
他拿着酒壺,跌跌撞撞摸到自己的琴:“敢打我,你個小莽夫,竟然敢打我。欠收拾。”
淩昀風見狀也夠到自己的劍:“要打架是吧!好啊,我奉陪啊!打不死你我不姓淩!”
于是乎。
一言不合,兩人打了起來。
一琴一劍,打得撼天動地,從屋内打到窗外。雲雙艱難翻窗出來,就看到烏黑的天際兩道淩冽的光線,一白一藍,一攻一守,一逃一追,過了一會又掉頭,一追一逃。
雲雙:“……”
她想了想,端了兩碟子瓜子花生,坐在屋頂看風景。
兩道光線撞擊在一起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半個天際,也照亮了和阿衡一起看熱鬧的雲雙。
雲雙隻嗑瓜子不吃瓜子,她把扒好皮的瓜子仁放在手心,阿衡擺着尾巴,兩隻流光溢彩的胸鳍從雲雙手心捧起瓜子仁吃得歡生。
雲雙:“你猜誰赢?”
阿衡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