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将軍一想哪裡還不懂女兒的心思,他們這次出征至多才允許帶一千人,但是戰報裡說望月國至少有三千兵馬,唐婉不放心,将自己精心培養的飛虎隊帶上确實是為了有備無患。
想到這裡,唐将軍又忍不住歎氣,皇上到底是老糊塗了。
朝中的風氣向來是重文輕武,除了他其實沒有什麼武将可以用。但是次次指望他,若是有朝一日他病了,老了,殘了,那這大容朝又該當如何呢?
大軍一路行至快到惠陽時,唐婉停下了馬。
唐将軍朝她看去,她說:“我想與父親兵分兩隊,父親去攻城外的望月大營,我則帶着飛虎隊去城中解救惠陽王府。”
唐将軍也覺得這安排不錯,這望月國到底是忌諱大容,隻安排了一隊人馬駐守在惠陽城中,其他人都在城下紮營。
若是他們先去惠陽王府必定會驚動城外的望月大軍,不如兵分兩路,兩邊都不耽誤。
“你自己小心。”唐将軍嚴肅地叮囑道。
小心城中的外敵虎視眈眈,也要小心那個蠢過頭的惠陽王。
唐婉深呼吸一口氣,點點頭。
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内攻占惠陽王府,保證人質的安全,再用這場勝利來穩住惠陽老百姓。
她有自信,她可以完美地完成這次行動。
一揮手,唐婉身後的黑衣飛虎隊就出列,與大部隊兵分兩路。
目送唐将軍離開,唐婉帶着兵馬快馬加鞭來到了惠陽城外。
透過城牆,唐婉愕然發現城内竟然濃煙滾滾,定睛一看,竟不止一處有火光。
“這些望月國的人真的是……”一直跟在唐婉身後的六六六低聲罵了一句粗口。
确實值得罵,惠陽王沒守住,城破了。
望月國的鐵蹄踩碎了城中老百姓的生活。唐婉閉着眼睛都能想像那些侵略者們是以什麼的嘴臉在城上殺傷搶掠的。
現下估摸着是已經沒有什麼油水可以搶了,所以将民宅們燒了取樂
唐婉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目光堅毅:“全速前進,目标惠陽王府!”
進城比想像中的簡單,或許是在為望月從來沒有奢望過真正的占領惠陽,所以他們除了在城中享樂外并沒有留多少兵馬。
把守城的那隊望月人通通抹了脖子,唐婉帶着飛虎隊進城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唐婉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惠陽王府,而是令人攻占了城門,将城池緊閉,這樣城裡的人想逃都逃不掉。
留了一隊人守着城門,唐婉殺氣騰騰地沖向惠陽王府。
惠陽王府内是望月國的大旗長這會兒在這裡。
望月國算是蠻族,他們的旗長就相當于王爺。這位旗長更是望月國國王的長子——摩落拓。
他這次其實是跟着長輩刷戰功的,原本以為大容國是什麼了不得的存在,這麼多天下來,他倒是看明白了。
除了女人的性子烈了些,其他的根本不足為懼。
他一擡手,身旁伺候的人立馬将酒杯斟滿。
“啧,你說怎麼同樣的臉長在你身上就讓人覺得惡心呢?”
摩落拓惡意的話換來的是谄媚的笑,摩落拓輕蔑地一眼跪在他腳邊的人,收回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大容國不過如此。
思慮至此,摩落拓大笑着拍拍手:“再來舞一曲!讓我再享受享受這大容王爺的待遇。哈哈哈!”
樂師在望月士兵的推搡下哆哆嗦嗦地上前,一個琴師太過害怕一時不察竟然摔了個狗吃屎,擡頭的時候口鼻上全是血。
即便這樣他身後的士兵刀已經毫不猶豫地逼到了他的脖頸。
琴師連血都不敢擦,狼狽地爬起來,不敢有一絲反抗,抱緊琴上前坐好就開始撥動琴弦。
卑躬屈膝的樣子惹得摩落拓一陣狂笑,這些大容人平時裝得人模狗樣,現在在他面前還不是像狗一樣?
摩落拓醉醺醺的笑聲還沒落,門外不知為何吹進來一陣冷風,這怪異的風好似夾雜着血腥味。
他眯着醉眼望去,牆頭不知為何,竟然落下幾片烏雲?
怎麼會有烏雲?摩落拓以為自己眼花,揉眼睛的功夫寒光破空而至。
撲面的殺意讓他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刀。
但是還沒等他的指尖剛觸到刀柄,喉間已貼上三寸冷鋒。
鋒利的刀刃立刻讓他的脖子見了血絲。
酒壇砸碎在地上,烈酒混着噴濺的鮮血,在青磚縫隙裡蜿蜒像蛇行。
一個高壯的蒙面黑衣人反剪他雙臂時,骨節錯位的脆響淹沒在周遭慘叫聲中。
摩落拓的顴骨重重磕在青石闆上,掙紮但仍然被按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