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血霧看見自己最骁勇的侍衛長——那能徒手撕裂灰狼的漢子,此刻被一個黑衣人擒住。
侍衛長此刻就像隻脆弱的兔子一樣,逃脫不能,被人抓着頭雙手一扭,"咔嚓"一聲,脖頸斷了。侍衛長的身體像面條一樣軟癱在地。
"你們可知我是誰?膽敢對我無理!我望月大軍就在城門外,我要讓他們踩碎你們這些雜種!"因為害怕,摩落拓的怒吼已經破音,但是仍然未能震動捉住他的黑衣人。
惠陽王府的門被從裡打開,迎來進了同樣穿着黑衣的唐婉。
皮靴碾過血泊,唐婉大步踏進正廳,環顧了四周,朝六六六揚了揚下巴。六六六點頭領了一小隊人往後院去了。
唐婉則走到摩落拓面前,她用腳踢了踢酒壇的碎片,冷漠地問:"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果然是蠢貨。"
摩落拓瞳孔驟然收縮,他終于确定在那些黑衣人肩甲上并沒有大容朝的标緻,反正有一個長着翅膀的光屁股小孩。
摩落拓也算是熟知天下異事,但是他從未見過這種标緻!
“你們到底是誰?”他又驚又怕,這群鬼魅一樣的人竟然不是大容的士兵?
“我們是從白凡州來的。”
“白凡州?!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們為何現在就來?”摩落拓覺得自己和父王都被人耍了!憤怒地掙紮道:“你們使詐!”
唐婉其實并沒有證據,但是剛剛進門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才想這麼說試探一番,誰料到這摩落拓是個草包,就這麼說了出來。
但是唐婉并不打算答話,她環顧四周,才看到除了被侍衛們扶到一旁的琴師舞娘們,角落裡還有一個畏畏縮縮的人。
“惠陽王躲着做什麼?”待唐婉看清那人的臉時都被氣笑了。
惠陽王聽到唐婉點他的名才期期艾艾地從角落裡出來,等他出來,唐婉才明白為什麼這個家夥會看到人來救他還躲起來。
穿着不合身的女裝,頭發被梳成女人的發髻,臉上還被塗了胭脂和口脂。
惠陽王這是被打扮成了仙花公主的樣子?唐婉立刻明白。
但是即便是雙生子,男人和女人的輪廓終究不一樣。惠陽王被這樣打扮好似個人妖,還是醜的那種,整個人看起來既滑稽又猥瑣。
“仙花公主在哪裡?”唐婉根本不想跟這個廢物說話。
“在後院。”惠陽王不知道什麼毛病,他像是被吓傻了一樣根本不敢擡頭看唐婉。
唐婉隻看見他頭頂上的那朵絹花一搖一晃,看得她無名地冒火。
一甩刀,擡腳就踹:“帶我去找仙花公主!”
惠陽王被踹了個踉跄,也不敢有半句廢話,立刻就領着唐婉往後院走,後院也已經被飛虎隊控制住了。
“公主怎麼會在這裡?”唐婉面無表情地問惠陽王。
這裡是惠陽王的寝室,就算是雙生子按規矩來說仙花也不應該睡在這裡,更别說現下惠陽王府還被外敵侵占了。
惠陽王畏縮了一下,把頭埋得更低了,就是不說話。
唐婉對這個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廢物厭惡極了。
惠陽王把他們領到了後院的東廂房,才剛踏進院門,一道黑影就直接将惠陽王撲倒。
唐婉一驚,再低頭看,一隻健壯的猞猁正死死壓在惠陽王身上。
惠陽王本就瘦弱,對上這隻猛獸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小花!”唐婉認識它,它是仙花公主的愛寵。
“唐小姐來了!我們有救了!”随着小花一起出來的除了兩個神色憔悴的侍衛外還有一個顫顫巍巍的侍女。
她衣襟上都是血迹,面色蒼白地從從屋裡扶着牆走出來。
哭得滿臉都是淚,還未走到唐婉跟前就已經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唐婉等不了,她快步走進屋裡。
屋子裡光線很暗,才剛進門一股惡臭就撲面而來。
眨眨眼睛,等适應了昏暗的光線後,唐婉忍不住心頭一跳。
牆角堆着幾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堆在屍體旁邊的那堆木頭看得出來原本應該是屏風和矮桌。
“仙花?”唐婉輕聲呼喚着這個名字。
“嗯……”虛弱的聲音從房間最深處傳來。
唐婉疾步往裡走,越往裡她的心越往下沉。
屋裡的門窗都被封死了,屋子裡沒有光源,隻有最深處的一點微弱燭光。
最裡面是一張床塌,上面堆滿了錦被。
“婉姐……”一張蒼白的臉突兀地從錦被中探出來,她驚喜交加,但是不過一個對眼,她又将自己深深地埋進被子裡,半是凄楚半是憤怒地問唐婉:“惠陽王呢?”
不過是一個對眼,唐婉已經發覺仙花公主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