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
宋判局沉吟道:“既然如此,文太傅也在此,你們都無異議,那麼……廉遠,你已不能再在合劑局裡了,結清俸祿,明日可不用再來。姜白蘇,這采購房之職,剛才你也說了并無意向,所以你仍舊還在抄錄房,可有異議?”
宋判局話已至此,衆人皆無異議。我自然是準備回到抄錄房去,這番對峙,最終結果于我而言無甚改變,卻總覺得身背冷汗不已。
我都沒想明白,明明沒做錯事,為何要這麼來一遭。
阿父說得對,我興許不合适這宮内差事。我忽而想起了呂南樓送我的那間布鋪,或許我合适真正去當鋪老闆?若看得順眼的人就連賣帶送,看不順眼的諸如賀淺顔這般客人直接關店送客。正胡思亂想地走在回抄錄房路上,被身後的阿扇叫了一聲:“白蘇阿姊,文太傅還請你再去回話。”
我回過頭去,怔神半晌:“文太傅回過神來沒問完?剛才不是已經無話可說了麼?”
阿扇無可奈何道:“我哪裡知曉?他剛才那不是已經問完,是你已經答完他想問但是還沒來得及問的話。”
我隻得又回身去了前廳,進了門,看到隻有文太傅和宋判局,陳醫官已然不在,就連剛才好像隐約看到風屏後似乎是秦醫官的身影也不見了。
我跪在地上行了禮,心下惴惴不安。
文太傅和顔悅色問:“你父可是城門守将姜将軍?”
我磕頭回答:“正是家父。”
文太傅又問:“你可有婚配?”
聽到這話唬得我差點将正在磕的額頭連帶整個臉都跌貼在地面。顧不得擦花了妝的臉,我惶惑擡起頭來:“太傅,我……”
我話未說完,文太傅溫和道:“剛才我問了宋判局,說你來時呈報的備錄裡并未錄有此事,我文府中有一子,與你年齡相當……”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得門外一聲:“有勞文太傅操心了,姜白蘇姑娘自是已有婚約。”
這句話好似從天而降的錘一般,錘得我耳朵開始嗡嗡作響。我回過頭去一看,說話的人站在門外,長身而立,面冠如玉,雖然嘴角有一絲笑意,但那眼神卻冷清之極。
呂南樓。他此時出現在這裡,我心中頓時不平。早時為何不出現?現在來這裡作甚?文道覆這話我自己能答,不需要他來救急。早時那般劍拔弩張的場景,為何他不出現講講兩句,他是侍郎,文太傅和宋判局還能不給他面子?用得着我這般冷汗涔涔還要各種急中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