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席見公大人冷冷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烏小原:“廉遠何人?出了何事?”
宋判局将之前廉遠之事說了。
席見公大人看着烏小原道:“你與廉遠相熟?”
烏小原挺起胸膛道:“我自是與他相熟,見不得他受了冤枉被逐出合劑局,才想着若不是姜……姜……”
他看了我幾眼,愣是沒講完我的名字。
“我叫姜白蘇。”我提醒他。
“對,若不是她姜白蘇,廉遠怎會落到如此下場?我就是想着燒一燒她,但是沒想過要燒死她,隻不過想給她一個教訓。”他理直氣壯。
“那我還得多謝你。”我嘲諷道,“不過你未必想謝謝我,畢竟你現在跪在這裡,也是因為我。”
“你如何抓的他?”席見公大人想了想,終于問到了點子上。
“我……”我正想說不是我,是武藝超高的阿綜,看了看面前的幾人,“我沒有抓他,我隻是聽到後窗外聲響,走過去開了窗,應當是窗打開的時候撞到了他,剛好又撞到他的腦門子上,他做賊心虛,緊張至極,才會一下子被撞暈了過去。”我一邊描述一邊解釋。
阿綜此刻不在,若是将他名字說了出來,等會又要去找他來對證,無疑會生出許多事端來。
“這倒也合情合理。”席見公大人聽我這番憑着想象力的描述,仔細思考着合理性後的表态。
宋判局又想說點什麼,還是被席見公大人打斷:“我看過你的奏報,偏生那麼巧今日給我碰上……來人,帶回廷尉府去審。”
門口應聲而出兩個侍衛,将不肯就範的還在掙紮的烏小原架着出去。
席見公大人轉臉向宋判局道:“宋大人,這事讓廷尉府來處理就好,你們也上報了,人也抓到了,剩下就沒有什麼事了,審完有了結果,一定會告知。對了,我今日來是為了求一方子,不知宋大人可方便?”
宋判局和秦陳兩位醫官吃驚地看着從問話到人被帶走的全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宋判局才回過神來應聲點頭道:“方便……方便……不知席大人要的什麼驗方?那……這……合劑局縱火之事……”
席見公大人不耐煩道:“我都說了我們廷尉府會負責審,有結果了會告知。怎麼,此人不能帶走?還有另有什麼隐情?”
“沒……沒有……席大人想要什麼驗方,隻管提。”宋判局忙不疊回答。
“驗方很簡單,就是想要問有沒有治夜間咳喘之方?我夫人這症狀已經看了好幾個醫士,開的方子一點用都沒有。有人告訴我合劑局有許多民間良方,可以來一試。”席見公大人滿臉愁緒。
“夫人?夜間咳喘?”宋判局轉頭看了看陳醫官。
陳醫官面露難色:“合劑局大多用來治療這個病症的方子,已經都開出去給醫士們用了,若是還不好,恐怕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了。”
“沒有?那真是……既然如此,我便先行告辭,再去其他地方問問,不必相送。”席見公大人深歎口氣,大踏步告辭出門走人。
雷厲風行搞完所有,瞬間前堂就隻剩下宋判局、陳秦醫官和我四人。
直至席見公大人出門不見後,宋判局半晌才回過頭來問:“人走了?”
兩位醫官齊齊點頭,回頭看我。
我看陳醫官臉色訝異,秦醫官臉色黑沉,連忙道:“若是無事,白蘇先回去了。”
等我溜了出去,走出大門,看到阿綜坐着馬車在不遠處等着我。我連忙沖他搖搖手,那馬車即刻嗒嗒兩下來到我面前。我回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守衛,他剛才被宋判局呵斥到現在都還沒有平複過來,明明按照合劑局規矩不準不認識的人進門,卻被當面呵斥,一臉埋怨的表情還在努力壓抑和調解,并沒有理會我。
我也歎口氣,提着裙子上了馬車,門一開我低着頭坐了進去,還沒坐穩,聽到一個聲音在對面響起:“口渴了吧?”一隻手遞過來一個敞口陶杯,裡面的桂花茶冒着溫溫的熱氣。
我吃驚地擡頭,一張面色清冷,五官俊朗分明,眸子帶着暖意的臉看着我。
呂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