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妃仔細觀察我的表情,她發現了我情緒激動。
“白蘇,你莫要激動。”她伸手出來按住了我在桌上顫抖的手。
“你此番進來,起初确實是因為其業的推薦。然而,其業的推薦,卻并不是因為婚嫁之事。”
“那是因為何事?”我冷冷問。
盛妃看了看徐嬷嬷,徐嬷嬷立刻站起身,走到門前将門打開朝外面望了望,回頭朝我們搖搖頭,就走了出去,回身将門關了起來。
盛妃将聲音放低了些,輕輕道:“大陳國與元國結盟之事,想來你已經知道了。”
我點點頭,我确實知道,而且好像知道的還多一點。
盛妃臉色凝重:“那日聖上應該和你提過兩國相互獻禮之事,即是聯盟,便應平等相待,可大陳國提出我們的禮應當按他們的要求來。呂侍郎就這事,已經同禮部的蔣左卿去談過了,力争的結果就是這每年的一份禮單,統共有五類,其中一類便是藥材類,除了這類他們有指定,其餘四類我國可以自行決定。作為回禮,我們也可以要求一部分指定的清單。”
我點點頭,聽着還算公平。
盛妃微微皺着眉:“這藥材類清單回來一查,都是戰事中需要用來做刀槍劍傷之藥,還有就是軍中必備的治痢疾傷寒這類的常備藥的原藥材,藥材名稱十分精準。”
我有些不解:“各國戰事這幾年不曾斷過,打仗都在打,自然用藥也大同小異啊,他們開出這類藥材清單,也很正常啊,想來他們自己本身也缺。”
盛妃搖搖頭:“我們原本也是這般理解,直到準備的時候才發現,無論藥名還是數量,都和庫裡的清單幾乎一樣。庫裡每年藥材和數量都有計劃,太多了容易發黴不能再用,而且很占地方,太少了戰事不夠用,所以大庫裡的藥材每年都是有計劃的,量是一定的,或許年初有浮動,但是上下不會差太遠。”
她頓了頓:“白蘇,你也是做過藥的,你大概知道,許多藥是需要等的,不能夠找到就立刻能用的。”
我自然知道,特别是草藥類,得等季節,有些是秋季才能采挖,春季挖出來太嫩,藥效不同。冬季寒雨若是太長,或是幹旱太長,有些草藥不是澇黴了便是旱枯了,兩年都未必得一茬。
采挖出來還得曬,要等太陽。曬好了還得存,若是梅雨季節時間久,便又發黴隻能丢棄。
我吃了一驚:“那便是庫裡出了奸細。”
盛妃又搖搖頭:“聖上将庫裡的人暗地裡都查了一輪,查不出問題。”她苦笑:“這事和今日你發現的,在我的藥湯裡多了草決明的量是一樣的,就是很難查出到底是誰。”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一定有奸細。”我肯定道。
盛妃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幾分贊許,她點點頭:“聖上也是這般想的,就算查出了奸細,也不過是個小角色。現在對于奸細身後是誰,毋庸置疑必是大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