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兒卻沒在意,笑了笑說:“客氣什麼,咱都是老朋友了。”她見過的人不多,自是把韋一笑當成舊相識了。又問:“是了,我的師父和伯伯去哪裡了?”
韋一笑道:“當日滅絕師太要殺我們,你師父和伯伯知道從此與她結下深仇,所以不敢回峨嵋山。又怕她以後尋仇,便決定浪迹天涯,雙宿雙栖……”
“啊?”苦兒急道:“他們不要我啦?”
韋一笑讪笑道:“你師父跟伯伯私奔,帶着你去,你覺得合适嗎?”
苦兒又追問:“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韋一笑道:“都說了是浪迹天涯,哪有固定去處的。”
苦兒傷心極了,師父和伯伯怎麼說走就走,落下她一個人不管了?但轉念一想,峨嵋派的勢力那麼大,他們有心要避開滅絕師太,自然得神秘一點,若洩露了行蹤,滅絕師太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管怎樣,此刻從韋一笑口中得知他們平安無恙,苦兒總算放下心來,至于什麼時候能相聚,隻好交給緣分了。
苦兒默然道:“幸好有你幫忙,我師父和伯伯才能順利逃走。說起來,該我謝謝你才是。現在你身受重傷,需要什麼幫助,盡管開口。我能辦到的,一定替你完成。”
韋一笑想了想,沉吟道:“苦兒姑娘,我韋一笑信得過你……有一件事,确實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事?”
韋一笑認真地說:“去明教搬救兵!”
苦兒吓了一跳,擺手搖頭:“這個不行!”
韋一笑急道:“剛剛才說是老朋友,現在老朋友請你幫忙,你卻反悔啦?”
苦兒坦白地說:“韋一笑,我對你本人沒有意見,可是你那個明教……江湖中人人都管它叫做魔教,還說他們無惡不作,野心勃勃,吞并了不少幫派,害死了不少人。魔教的事,我可不想卷進去。”
韋一笑着急地辯解道:“你誤會了,那四處為非作歹的,并非明教,而是彌勒宗!”
苦兒道:“但我聽說,彌勒宗的宗主原來便是明教的副教主,梁俊钊、盧治平以前都是明教的高層人物,既是明教的分支,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料想明教也好不到哪裡去。”
平日若是有人敢這樣數落明教,韋一笑肯定要揍他一頓,但這話出自苦兒之口,他卻生不起氣來,隻好耐心地解釋:“哎呀,你真的誤會啦!其實,我們明教的教義是懲惡揚善,度化世人,一心要為老百姓謀福祉。從創教至今,如果皇帝昏庸,官員腐敗,民不聊生,明教必定會起義造反。就因為我們經常跟朝廷作對,所以受到朝廷的鎮壓,為了躲避官府的圍剿,行事難免隐秘了一些。加上,自從聖火令失落,彌勒宗從本教分裂出去,他們為了壯大自己的勢力,不斷侵奪其他門派。江湖中人不明就裡,一律将這些血債都算到我們頭上,我們也很無奈啊!再說了,如果明教真的無惡不作,你師父程貞當初怎會加入?”
他這麼一說,苦兒頓覺有理。貞娘為人正派,高節清風,以前常常教育她要清正做人,哪怕最窮困的時候,也從不會偷盜騙搶。貞娘的品德比起什麼正門大派的宗師,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明教真的壞事做盡,貞娘又豈會加入呢?
這些困惑像一團亂麻似的堆在苦兒的腦子裡,糾結在一起,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