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櫃披散着頭發,一雙透着陰鸷與狠毒的眼睛,冷冷地瞪着範遙:“哼,就憑你們兩個孬種,也配打聽老娘的名号?”
“還敢嘴硬?”範遙手上的勁道又加重了幾分,喝道:“說還是不說?”
“你們有……什麼本事……就盡管使出來吧……”
範遙的手如鐵鉗般緊緊掐住女掌櫃的脖子,但她仍然沒有絲毫屈服之意,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幾時!”
範遙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将她的腦袋撞向牆壁,“砰”的一聲悶響,牆壁簌簌落灰,一股鮮血從她發絲間緩緩滲出,流到臉上。
女掌櫃微微仰頭,哈哈一笑,舌尖繞着嘴唇舔了一圈,挑釁道:“老娘在這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們逼供的手段還嫩了點!”
範遙站直身,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非要逼我動真格麼?”轉身大步邁向竈台,一把抄起那壺燒開的熱水,道:“還不招是吧?要不要試一試‘金盆洗手’的滋味?”
聽見“金盆洗手”四個字,女掌櫃原本倔強的神情瞬間僵住:“你們是……總壇的人?”
原來,“金盆洗手”是明教刑堂獨有的審訊手段,是将開水放到金盆裡,将受刑人的手泡在裡面,再使用竹絲刷将手背上的肉刷掉,留下白骨。如果受刑人還不肯招,便再刷去其手掌的肉,将鹽灑在傷口上。
範遙朗聲道:“沒錯,我就是範遙!”
又見站在他旁邊的少年,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想來定是楊逍無疑,女掌櫃下意識地退後兩步,怔怔地凝視着兩人:“原來……是光明二使……”
楊逍眉梢微微一挑,心中暗忖:看她的神情,倒不像是害怕我們的名号,而像是跟咱們有什麼淵源。
他的目光在女掌櫃臉上逡巡一圈,緩步走近,忽然一把抓起女掌櫃的右臂,掀起她的衣袖,喝道:“臂上有火焰紋身,你是明教弟子!”
女掌櫃眼神閃爍,沒有答話。
楊逍臉色一沉,寒聲道:“身為明教弟子,為何不在戰場效命,卻于此地開黑店謀财害命?”
女掌櫃咬了咬牙,仍不肯講。
楊逍見她極是硬氣,料想狠毆毒打也是無用,想了想,便道:“既然你不肯從實招來,那便罷了。不過,我身為光明左使,絕不容許你繼續在此地為害百姓。待會兒,我就會一把火燒了這店,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灰燼,包括藏在地下冰窖的一堆人頭!”
女掌櫃聽得此言,臉色霎時一白。她掙紮着想要站起身,卻被繩索緊緊縛着,隻得急喊道:“你不可以這麼做!”
剛才楊逍和曉芙四處查察時,發現了一個地窖,裡面冰封着一堆人頭。透過冰殼,能看到這些人頭的面部色澤依然鮮豔,皮膚紋理頗為清晰,顯是被精心保管。他雖不清楚這些人頭有何用途,但一定對這個女掌櫃很重要。
楊逍雙手抱胸,不緊不慢地說:“你瞧瞧你幹的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滿地窖的人頭,哪一個不是一條鮮活的人命?我毀了這店,也算是替那些冤死之人出口惡氣。”
“楊左使,求求你别動那些頭顱!”女掌櫃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頹然道:“我招,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