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玩味一笑：“除了她，還有哪個姑娘？”

範遙顯得有些腼腆：“哪個她嘛……”

“黛绮絲啊！”楊逍直白說道：“這些年來，除了黛绮絲，你還正眼看過哪個姑娘？”

範遙“嗯”了一聲，咽住話，垂下了眼眸。

楊逍又問：“你追求了黛绮絲那麼久，如果有一天，她答應接受你了，還說要跟你成親，要跟你白頭到老，你願不願意？”

範遙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低頭喝了口茶，不冷不熱地說：“那還用問嗎？我那麼喜歡黛绮絲，當然願意娶她為妻。”

這時，剛好苦兒來到書房門口，聽見這句話，整個人仿佛被冰水從頭到尾澆個濕透。

楊逍擡手撫着下巴，挑了挑眉，道：“我記得黛绮絲剛來光明頂拜見教主的那天，她蒙着面紗，周身透着一股神秘的氣息。當她擡手揭開面紗，露出絕世容顔，大殿上衆人無不為之驚豔。那時，你對這位波斯豔女便深深鐘情了，是也不是？”

範遙回想當日的情景，确實是這樣，微一颔首：“是啊，從那天起，我日夜都忘不了她的容顔。隻有這般傾國傾城的佳人，才配得起我嘛。”

這番話猶如一把銳利的刀子，狠狠刺入了苦兒的心。她眼圈兒一紅，轉身就跑了……

楊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片刻，挑眉笑道：“隻怕未必。”

見大哥的笑容怪怪的，範遙臉一紅，怕被他看穿什麼，慌亂地說：“黛绮絲貌若天仙，是多少男子的夢中情人，我當然想娶她，難道要娶苦兒那樣的醜姑娘麼？”

楊逍勾了下唇，語氣不太正經：“咱倆明明說着黛绮絲，怎麼就提起苦兒了？”

範遙急道：“我……我就是打個比方！”

楊逍笑意更深。

範遙心裡直犯嘀咕，大哥平日甚少談起這種兒女私情，今日怎地一反常态？以往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何以會忽然說起成親的話題？嘿嘿一笑，反問道：“你是不是又想起這個镯子的主人了？”

楊逍搖了搖頭，黯然道：“我跟她的事，已成過去，還有什麼可想的。”

“那你……”範遙還想再問，楊逍已打斷了他：“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願意成親？”

範遙又撓頭想了想，道：“真心喜歡一個人，自然想給她一個名分，想給她一個家，想給她自己的所有。大哥以往逢場作趣，遊戲人間，隻因為還沒遇到那個真正喜歡的女子，若叫你碰上了，說不定就想安定下來了。”

楊逍聽後，摩挲着手指，半晌沒吭聲。

※ ※ ※ ※ ※

傍晚，範遙回到遙袅堂，卻不見苦兒。以往苦兒每晚都會回來與他一同吃飯，可一連幾天，她都不見蹤影。

範遙不由得奇怪，她最近這麼忙嗎？又過了半個月，仍是見不到她，就開始有點想她了，隻好親自去赤狼堂找她。

這晚，苦兒一個人在回廊上看書，範遙提着一個食盒，高高興興地奔了過來，道：“苦兒，我給你拿了些點心，是在漠陽的老字号‘食悅齋’買的呢。”

苦兒見他來了，愣了愣，心裡不免有一點酸楚和失落。站起身來，朝他微微一福，叫了聲：“範右使。”

範遙見她不如往日那樣熱情，有點奇怪，問道：“怎麼這麼晚還看書啊？這兒光線不好，小心弄壞了眼睛。來，過來吃些點心吧。”

苦兒冷冷淡淡地說：“你讓彩蝶拿給我就好了，何必親自過來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