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弟子氣急敗壞地說:“楊左使,不好啦!赤狼堂出人命了!”
二人都吃了一驚,問道:“怎麼會這樣?”
那弟子答道:“赤狼堂有個男兵,名叫花桓,今早被發現死在茅廁裡,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全身卻已冰冷,可不知是怎麼死的。”
楊逍心想,花桓是曹珊瑚帶來的降兵,怎會無緣無故死了?對曉芙說:“我去赤狼堂看看情況。”
曉芙點頭道:“嗯,你快去吧。”
楊逍急步來到堂中,隻見不少弟子在那兒圍成一團,苕華正在大呼小叫。
苦兒剛從晨參回來,驟聞此事,也是吓得不輕,但身為堂主,卻又不能亂了方寸,鼓起勇氣解開花桓的衣裳來看,但見身上并無血迹,也沒有一絲傷痕。
她定了定神,問道:“是誰最先發現屍體?”
剛才苕華一直在呼叫,引得衆人注意後,又害怕地縮在一旁,顫聲道:“是我……”
苦兒道:“苕華,你過來,不要害怕,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苕華臉色煞白,說道:“剛才奴婢打掃茅房,發現花桓躺在茅房裡頭,我喊了他幾句,都沒有反應,一伸手探他的鼻息,卻是已經死了……”
苦兒又問:“那你是否看到附近有什麼可疑的人?”
苕華搖了搖頭。
苦兒愣了愣,擡頭看見楊逍來了,忙補行參見左使之禮。
楊逍右手虛扶她起來,剛才她們的對話,他也都聽見了,不免十分出奇:“好端端的,花桓怎會死在茅房裡?”
這時,卓書懷霍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說道:“楊左使,我有一事向你禀報。”
楊逍見他越過堂主,直接向自己禀報,不由一愣:“什麼事?”
卓書懷的臉色難看至極,白了苦兒一眼,意有所指地說:“我懷疑,有人憎惡我們這些降兵,想方設法要害死我們。”
楊逍喝道:“卓書懷,你這話什麼意思?”
卓書懷冷道:“楊左使,自我們跟随曹珊瑚來到明教,就被分到赤狼堂中。因為我的部下都是老弱殘兵居多,所以一時未能适應這兒的訓練。但狼王對此很不高興,叫來範右使,将我打了五十軍棍,又斥責了衆将士一番。花桓是我的好兄弟,與我相依為命十數載,見我受罰,心有不忿,私下裡就跟士兵們抱怨了幾句。想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又惹得狼王不滿,所以才慘遭殺害。”
苦兒急道:“卓大哥,你誤會了,我怎麼會害花大哥?”
楊逍微微變色,森然道:“卓書懷,無憑無據,怎容你随意诋毀自己的堂主?”
卓書懷跪落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頭,道:“楊左使明察!我們這些遊勇散卒,粗鄙魯莽,原是不知好歹,但到底是人命一條,還望楊左使一定要替花桓伸冤啊!”
苦兒沒想到他會這樣來懷疑自己,又是委屈又是着急,楊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有做下的事,不用慌張。”
瞧着衆弟子的神情,大有憤慨之色,這姓卓的言之鑿鑿,又不像是說謊。但若說苦兒心胸狹窄如此,隻因為花桓對她有所冒犯,便要置之死地,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苦兒始終是一堂主人,若為部下所質疑,必然有損她的威信,楊逍為顧全她顔面,不得不先息事甯人,道:“苦兒,你先通知内務堂,叫他們給花桓料理喪事,另外,如果花桓有親屬,就送些銀子去慰問。”又對衆人說:“教中弟子因病暴亡,也是常有的事。何況,花桓的身上沒有絲毫的傷痕,附近也無任何人證目睹他被人謀殺,豈可胡亂冤枉他人?”當下喝令衆人散去,不得再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