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挑了下眉：“怎麼會？蒙古人一直打壓我們漢人，如果趕走鞑子，恢複漢人統治，漢人就不會再受到迫害。”

苦兒一臉認真地問：“漢人就不會打壓漢人了嗎？”

範遙看着苦兒繃着一張小臉，神情格外認真，不由笑了笑，默然不語，端起酒杯喝酒。

苦兒見他不搭理自己，撇撇嘴，低頭也喝了口酒。

她咬着杯口，眼睛滴溜溜地亂轉。突然睜大了眼睛，盯着斜對面的一個方向。幾個濃妝豔抹的風塵女子，穿着暴露，端着酒壺，搔首弄姿，搖搖曳曳地朝範遙走來。

苦兒頓時坐直了身體，警惕地盯着她們。

那幾個女子一窩蜂地圍在範遙身邊，為首的女子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得非常魅惑：“哎呦範右使，好久不見啊！”

另一個女子貼了上來，胸前綿軟有意無意蹭着範遙手臂，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呀？怎麼都不來龍虎館了？”

又有一個女子扭着腰肢擠到範遙懷裡，玉手撥弄着他的發梢，嬌嗔道：“就是呀，是不是都忘記我們啦？”

範遙輕輕推開她們，淡笑道：“我今日是來辦正事的，沒心情消遣。”

那幾個女子一怔，知他一向不解溫柔，讪讪地離開了。

苦兒見他把那幾個姑娘拒絕了，心裡頓時喜滋滋的，伸手給他倒了杯酒，故意問道：“她們是誰啊？”

範遙不以為意地說：“每個地下武館都跟妓院有瓜葛，為了吸引客人，會請妓院的姑娘們來陪酒。”

苦兒少見世面，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勾當，不禁臉上一紅，又問：“你和楊左使是不是經常來？”

範遙輕輕一笑：“我不告訴你，不然你定要跑去告訴紀姑娘。”

苦兒在光明頂多時，楊逍的風流韻事自是聽過不少，咯咯一笑，追問道：“他以前也常來這兒賭彩是不是？”

範遙快嘴快舌地說：“何止賭彩，還左擁右……”猛然發現說漏了嘴，那個“抱”字終究沒有說出來。不過，心裡也奇怪，大哥認識了紀姑娘後，竟沒再來這裡了。

“那你呢？”苦兒睜着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你也賭彩是不是？”

範遙瞟她一眼，反問：“不賭彩來這裡幹坐？”

苦兒又問：“那有沒有左擁右抱？”

範遙連忙擺手：“沒有，當然沒有！”

苦兒問：“為什麼呀？”

範遙理直氣壯地說：“我一心隻在黛绮絲身上，哪裡會多看别的姑娘。”

苦兒聞言，神色頓時黯淡下去：“哦，原來是這樣。”

範遙自知失言，卻不知解釋什麼好，一時皆是沉默。

恰好這時不遠處有人叫道：“範大爺，我們館長來啦。”

範遙和苦兒朝那人望去，登時變了臉色，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幾個侍從擁着一個錦袍少年而來，正是那周子旺！

他穿了一身青衫，襯得溫文爾雅，手裡握了一柄金邊玉骨的扇子，扇面是恢弘的千裡江山圖，翠綠的流蘇随着他的動作微晃，在半空劃出優雅的弧度。

“範右使，苦兒姑娘，我們又見面了。”他搖着折扇，笑容可掬地說。

苦兒吃了一驚：“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