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衆人聽見陽頂天要讓苦兒當主帥,有些資曆較老的人便不服氣了。以馮玉剛為首的一群人,聚集于殿外,都對陽頂天的安排不滿意。
馮長老氣哼哼地說:“教主的腦子糊塗了,幸好,我們這些長老都還沒糊塗!我絕不會讓一個黃毛丫頭當大軍的主帥。”
楊逍蹙了蹙眉,冷道:“這是教主的意思,難道馮長老要違抗?”
馮長老尖聲道:“明教中,論武功、論經驗,論名望,任何一個将領都比苦兒更有資格。”
楊逍反駁道:“但若論智謀與才學,苦兒卻居于衆人之首。而且,苦兒博厚寬仁,愛惜部屬,是領兵的帥才。加上有我和範右使輔佐軍務,絕對不會有問題。”
馮長老泠然道:“楊左使,你似乎對這個丫頭信心十足。但她的底細,你又知道多少?”
楊逍皺眉道:“連周國士兵都已經歸順明教,就算苦兒曾是周子旺的姐姐,也無礙為帥。”
“她可不僅僅是周子旺的姐姐那麼簡單。”馮長老一字一頓地說:“她是當今鞑子皇帝的親生女兒!”
此言一出,衆人都震驚了。
馮長老瞧着範遙輕笑道:“這件事情,想必範右使是最清楚的吧?”
楊逍的心猛地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範遙。
範遙強作鎮定,沉聲道:“馮長老,無憑無據,你不要信口開河!”
馮長老嗤笑一聲:“是不是要我将菱江分壇的壇主馮磊,以及水簾庵的寂月師太,一起帶到二使面前分辯此事?”
範遙渾身一緊,心想:定是當日苦兒找菱江分壇弟子打探身世的事被人洩露了出去……啊,那個馮磊,就是馮長老的侄兒!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心知此事瞞不過馮長老,隻得默然不語。
楊逍瞧他這副神情,料想馮長老所言不虛,呼吸為之一窒。擰眉沉思片刻,緩緩道:“苦兒是個孤女,如果她真的與鞑子朝廷有什麼關系,當初又何必委身于明教,當個小小的侍婢?她若一心向着鞑子,又為何三番兩次拯救明教于危難之中?”
馮長老冷笑道:“哼,說不定她就是鞑子派來的内奸,所以才一直隐忍蟄伏。她立過的所謂功勞,也隻是為了取得教主的信任,好等她掌握實權後,就将明教倒賣。南宋的大奸臣秦桧,就是大金國派去的奸細,也因為立過功勞而騙得宋高宗的信任。秦桧掌握大權後,馬上就讓南宋對金國納貢稱臣。如今,你們讓一個蒙古公主掌明教帥印,就不怕她帶着明教十數萬兵馬向元軍投降?”
他這麼一說,衆人都不禁議論紛紛。
馮長老睨了二使一眼,咄咄逼人:“當教主的不省人事,就連左右二使也是神志不清!到底是年少氣盛,淺薄無知,明教交到你們這班人手上,我實在為明教的将來感到擔憂!”厲聲說道:“從今天起,我要重掌教務,好好整頓一下才行。”
他在明教的位望頗高,二使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争辯。
就在這時,錦榮宮四面都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哨子聲,有人來報:“不好啦,平南王帶着元兵攻城來啦!”
衆人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打來了,隻好硬着頭皮應戰。
馮長老自封元帥,徑自調配起兵馬來。打仗最忌四分五裂,各自為政,所以衆人也隻好先聽從他的号令。又聽璠城外連聲炮響,馮長老率領明教大軍浩浩出城。
楊逍和範遙立馬橫劍,舉目眺望,隻見元朝将士執戈肅立,領頭的正是平南王。又見對方兵齊将整,陣列縱橫交錯,巧設妙排,宛如迷宮。
陣中隐隐約約可見法台,一個五十多歲,身高過丈,面廣鼻長,眉凸眼惡,穿着一身黑袍的道士正在喃喃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