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發現,自己剛才找的那個手表,還是女生追到手的白月光最開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時間大概就在一年前。
“哇……”藤江水月發出沒見過世面的感慨。
她開始認為自己真的有精神病了。
之前去醫院看的肯定不是專家号,所以才沒看出來,一定是這樣!
*
從昨天認定自己有病開始,藤江水月就在努力調節自己。
專注學習,專注訓練,不關心其他人的那點什麼事,也不要遇到什麼就突發奇想,規律作息,好好吃飯……
在排到專家号,治好自己之前,絕對不要被别人發現了!
藤江水月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事藏好,但是沒過多久,她找貓無果,一時興起打算去找找小夥伴的所在。
而真的遇到江戶川亂步後,那點掩飾卻被對方一眼看穿。
“又來……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生病了?”江戶川亂步臉上寫滿了不理解,“隻是知道一些事而已,可不算一種病。”
她擺出一張拒不承認的認真臉,回答:“對啊,我才沒病,我健康得很,謝謝你關心我,我好開心!”
對着那笑得無可挑剔的臉,沒有人會覺得“開心”是虛假的。
但江戶川亂步不是,兩人對着沉默了好幾秒,藤江水月終于破功,瞬間扯下了自己的面具。
“但是,但是——因為這樣的話很恐怖啊!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好莫名其妙嗎?!怎麼會是這樣的情況啊!”藤江水月苦兮兮地坐在長椅上,崩潰地向江戶川亂步表示自己的無措,“我不理解一個人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意外!”
這些日子她感覺已經從無數個道德與法治的案件裡路過了!
說着說着,她的眼淚都快從眼角飛出來了,“我真的不想知道那麼多啊!隻是同學而已,這樣顯得我和陌生人之間實在有點太暧昧了!”
人與人之間的友好關系就靠這層互不知曉的隔膜隔着,沒了這層隔膜不就顯得很失禮嗎?!
誰家好人會走在路上莫名其妙随機掀開一個路人的人皮,去看對方底下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啊!還是單方面且僅個人可見的敞開心扉!
從認定有病之後,看到人就更加不受控制地去判斷對方,小到身上的穿着打扮、言行習慣,大到家住哪裡、做過什麼、感情狀況……她真的感覺隻有學習和貓能拯救脆弱的自己了。
藤江水月:呀咩咯!!——
“什麼暧昧,你在說什麼鬼話,不過大人不都是這樣恐怖的嘛。”江戶川亂步站在她面前,無奈地對她說,“沒法理解那就不理解,很簡單的事。”
“如果能像說的這麼簡單做到就好了……”藤江水月悲痛垂淚,“我最開始也有當做八卦在看啦,但是,有時候就是會不小心說出些不該知道的東西,我已經很努力在忽略了。”
“忽略?為什麼要忽略?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嗎?有錯的是那些做過但不許别人說出來的大人啊。”江戶川亂步疑惑道。
藤江水月眨眨眼,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哈?什麼意思?”
“這個态度……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江戶川亂步站在她面前,理所應當地解釋道,“我父母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大人知道和會的事比小孩多,所以我知道的他們肯定也知道,不是嗎?”
——他的雙親如此告訴他,目的是為了使其保持對世界的謙卑和尊重之心,以免這複雜的世界為這敏銳聰慧的少年帶來傷害……可是,沒有人再繼續告訴他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不……也不是不對,但是,嗯……我突然有個問題,”藤江水月試探地對他說,搓了搓自己相交的手指,“之前那件事,你怎麼知道我父母被殺死的事?”
江戶川亂步撇撇嘴,一屁股坐在長椅上,“話題怎麼跳到這了?解釋起來好麻煩啊。”
“那就跳過吧,我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是我的父母的?姓藤江的人有很多吧。”
“是因為你給的夾心糖……你說那個很好吃對吧?那是地方特産。”江戶川亂步歎着氣說。
“新聞上報道過,那位藤江官員的老家就是那裡,而他和另一位女士身上,剛好帶着一對樣式的婚戒,雖然他們沒有明确透露過家庭成員,但按照實際結婚時間來算肯定有孩子,再就是校長透露和你父母的交情,結合他的情況,判斷出你是那兩位被暗殺的官員的女兒。”
“哦……那是什麼樣的新聞?”
“記不太清了,”他回憶了一會,擡眸看向她,“不過内容大體是說十幾名官員在會議開始前被殺手暗殺的新聞,時間……大概在今年三月份吧。”
今年三月,剛好對上藤江水月獲得新手機的時間,某方面來說,這應該算父母留給她的遺物之一了。
黑衣組織突然大張旗鼓殺掉那麼多人?還是說目标隻有幾個,但是幹脆将之包裝成了一次針對官方的襲擊?
看來他們為了之後能在日本這邊行動便捷,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好吧,我明白了。對不起——我對之前反駁你的事道歉,因為我不太想承認我自己知道這件事,既然校長先生不想告訴我,那我就當做不知道最好。”
“為什麼?”
“畢竟他跟父母約好了,我總不能因為這個就讓他告訴我,然後失約吧。”藤江水月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