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女人能比妄玫更謎團重重了。
相處不到一天,姬霜就透過表象看清本質,發現未婚妻是個很難搞的人。
妄玫有一種溫柔的冷漠,不會任着性子拂别人的臉面。
當姬霜說了得罪她的話時,她第一反應是若無其事地笑,第二反應才是面無表情。
然後,不等姬霜向她道歉,她又收斂了負面的情緒,裝作無事發生了。
想靠近妄玫,她會随便你靠近,不設任何架子。
但相應的,身體距離的拉近不代表她會将心扉向你打開。
對于姬霜這種豪爽到有些粗神經的人來說,把握未婚妻的小心思還是太困難了。
痛并快樂着,就是她當前的真實寫照吧。
*
天亮了。該分别了。
姬霜站在鳥語風清的花園裡,背對沾着露水的花樹,反複地回味妄玫不久前突兀的言論。
什麼叫做“世界天然是不公平的”呢?
當時她聽到,沒當回事,不假思索地就開解妄玫道:
“你不要多想。其實世界還是挺公平的,努力終會有回報。就算一時不順,隻要足夠堅持,運氣就會來到你這邊了。”
以天賦全點在武力值的她來講,能照顧到旁人低落的心情,再說出一席有模有樣的勸告,就算是在愛情之力的加持下超常發揮了。
即使帶着點毒雞湯的味兒,也是難以避免的。
姬霜覺得自己很有哲理,直挺挺地杵着,一臉沾沾自喜地等待妄玫表揚。
妄玫莞爾,輕描淡寫地揭過這一話題:
“姬将軍白手起家,付出了多大努力,就得到了多大的收獲。在您看來,确實是這麼個道理。”
這段話似乎是在為姬霜的不食肉糜找補,似乎又含着淺淡的諷刺。
姬霜好像被潑了一盆涼水,又好像沒有,懵懵然地摸摸後腦勺,閉嘴不出聲了。
她完全搞不懂妄玫的态度,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對自己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更猜不到自己是不是于不經意間犯了錯。
不過姬霜也放棄了糾結,擡頭看看大亮的天光,決定順從本心:
“我要走了。能給我一個告别吻嗎?”
她就要離開皇宮,要離開小公主身邊了。
無論公主對她是不是心懷不滿,她都依依不舍,想索要公主的一個吻。
剛剛的微妙氣氛消失不見。
妄玫公主害羞地低下了頭。
姬霜迫切地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臉捧起來,“你已經答應成為我的向導了,對吧?”
姬将軍“殺戮機器”的名聲在外,表露出這麼急不可耐的樣子非常少見。
她心裡清楚,以妄玫公主的溫柔,是不會讓她失望而歸的。
果然,公主仰起臉,把眼睛閉上了。
将軍立刻就吻過去,憑借哨兵的本能,占有向導的嘴唇。
她捧着公主柔嫩的臉頰,指尖愛憐地摩挲。
與手上動作的珍而重之相對,她的吻焦灼而激烈。
公主發出細弱的嘤嗚聲,扭頭想要躲開她,卻隻是被執拗地追過去吻得更深。
初次接吻就如此纏綿悱恻,超過了小公主的承受極限,她眨了眨眼,掉下兩顆珍珠似的眼淚。
淚珠被将軍用指腹揩去了。
将軍摸着未婚妻濕潤的睫毛,柔情蜜意道:
“别哭。多親幾次就習慣了。”
她仿佛有那種每句話都能戳在老婆雷區的特殊本領。
隻見妄玫前一秒還不勝嬌羞,後一秒就睜着淚水朦胧的眼睛,狐疑道:
“你親過很多次?你怎麼知道會習慣的?”
姬霜冤枉。
她隻是适應能力超乎常人,總是能一次就做到最好。
對于不能像她一樣的普通人,她說“那你多試幾次不就得了”說順口了,這次對老婆也秃噜了類似的話。
反應過來自己亂講了什麼有歧義的東西,她恨自己這張笨嘴,索性擡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沒有啊,寶貝,你别誤會。我連拉小手都是第一次。别看我這樣,我其實是個正經人。”
“撲哧……”妄玫破涕為笑了,抓過她的手,幫她按揉被扇腫的腮幫,“要不要這麼誇張?我可沒有讓你自己打自己。”
老婆笑了,那就是不生氣了。
這一巴掌打得值。
姬霜享受着老婆的按摩服務,心想扇一巴掌才哪兒到哪兒啊。
她們一幫從軍人士,受過各種各樣嚴重的傷。僅僅是手拍打臉,連破皮的程度都達不到,也就騙騙貴族老婆的同情心罷了。
不管怎樣,親也親了,也把老婆哄笑了,姬将軍心滿意足,可以回家睡覺了。
臨走前,她不忘定下下次的約會計劃:
“我最近休假,閑得很。帶你出去玩兒吧。”
她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把日子确定了,約會一次接着一次,到嘴的鴨子不會飛了,她才能徹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