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霜霜是笨蛋,我不理你了。”
兩人不輕不重地拌了幾句嘴。
恰在此時,叫賣聲響起來了,是那位售賣新奇貨物的商人。
由于距離過近,叫聲清晰又洪亮。
“賣好東西嘞~别處見不到的好東西喲~客人,相逢即是緣分,不如來瞧一瞧吧?”
商人穿得金光閃閃,珠寶飾品挂滿了衣服,翡翠扳指戴夠十根手指。
光是看起來就俗不可耐,一股銅臭味,毫無世外高人的氣息。
偏偏這人幾乎什麼都拿得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搞來的貨。
“好啊,讓我看看你包裡的法杖。”
姬霜把妄玫往上抱了抱,對商人不鹹不淡地說道。
“别給她看。我不要。”
妄玫抗議地扭了一下身子,寶貝地護着自己的雪燭杖,堅決不同意讓它下台。
她們兩個當着商人的面争論不休。
這次不是妻唱婦随的砍價戲碼了,是真的内讧、窩裡鬥,把商人搞迷糊了。
“那,到底是拿出來看,還是不看呐?二位也是熟面孔,看或不看都任君定奪。隻是,有些精品,過了今天就售空咯。”
商人說他有幾個兄弟,在不同的地點經營他們的生意。兄弟們共用一個貨倉,通過附有空間魔法的背包從倉庫拿東西。
他這邊沒賣掉,但另一邊說不定何時就賣掉了。
因為需求量大,武器一類的暢銷品經常脫銷。
同一種貨物賣光了是不會補貨的,這是他們的家族規矩,主打一個“饑餓營銷”嘛。
“拿出來。”
姬霜拍闆定奪。
“不拿!”
妄玫和姬霜對着幹,把紫寶石一樣的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
姬霜就納了悶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區區一根法杖,設計再精巧,也是綠裝,該淘汰了就換成新的呗,還能留下占地方不成?
就在她和老婆僵持期間,商人側耳傾聽,仿佛經由某種手段聽到了兄弟的呼喚:
“哦,緊急事态?我這就收工。你讓那個砸店的等着。咱可不允許有誰拿了貨不給錢哪。”
說着,商人就合上了背包的拉鍊,端端正正地背回背上。
他本是提着包,準備打開的。
打開到一半,場面僵住了,他也就耐心地守着包站在原地。
現在倒是好了,不用等客人内部吵出個說法。他有急事,收拾收拾要回家了。
“喂,等等。我們還沒看過貨呢。”
姬霜想叫住他。
商人步履匆匆,邁入了憑空出現的傳送門,隻留下一道響亮的吆喝:
“改天吧!改天給您二位打折!反正您二位每次來都是要我出點血的。”
姬霜和妄玫面面相觑。
妄玫弱弱地問,“我的小手鍊呢?”
姬霜見她委屈得要哭,心軟了,暗自責怪自己太獨斷專行,平白耽誤了事。
“我帶你去找他。他不是說家裡有店嗎?店鋪的貨物更全。我們找過去,說不定還能順手幫他一把,多要點優惠。”
正好,給老婆買禮物,順便做個任務,一舉兩得。
姬霜想出了好辦法,洋洋得意。
她哄妄玫說,自己懂得勤儉節約了,會想辦法從商人嘴裡摳更多更多的利潤出來,給自家省錢的。
妄玫被哄得眉眼彎彎,乖乖地賴在她懷裡,任她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唯一不能讓步的,是雪燭杖。
“我不要把雪燭杖丢進倉庫吃灰。杖頂鑲嵌的蠟燭,和你佩戴的提燈裡面那根,是一個樣式的……”
妄玫眼睛瞄着姬霜腰間巴掌大的提燈,那個用來照明的小玩意,藏着一根雪白透亮的蠟燭,正和雪燭杖的蠟燭一模一樣。
姬霜怔了一怔,這才想起,雪燭杖是自己在路邊的攤子随手買給老婆的。
當時她需要一個夜間照明工具,用來探索[永暗雨林],就買了提燈。
老婆閑着沒事,挨着她撒嬌,眼光一瞟,也看中了擺在提燈旁邊的法杖。
想起那時的光景,姬霜心頭一暖,把老婆抱得更緊,如同對待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
她抱得太用力,小小的老婆咕咕叽叽地喊痛。
姬霜憐惜地在老婆額角輕輕一吻,心想,她離了老婆,會像魚離了水,或者失去了氧氣,光速死亡吧。
不知何時,她的愛意就是變得如此濃厚,一定是老婆時不時撩撥一下,将她引向不可自拔的深淵的。
“好了,給你換個法杖,我也買個配套的提燈。換下來的,放在我們共同的家裡,擺在床頭。”
姬霜提出了兩全其美的建議。
不去使用,耐久度就不會下降,更利于保存。
就把雪燭杖和雪燭燈當作她們的定情信物,安置在溫馨的小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