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姬霜能感受到,老婆抱自己特别緊。
這也讓她明确了一個想法:盡快把外在的幹擾因素除去,和老婆舉辦正式的婚禮。
所謂外在因素,就是情敵。
女皇面前的大紅人蘭月丞相。
事到如今,不得不想辦法和女皇打聲招呼了。
正好,女皇經常召見她。
“順口提一嘴就行。蘭月對有婦之婦感興趣,作為頂頭上司,女皇陛下得管管她吧?”
姬霜自顧自地想着。
誰知,不等她找上女皇的宮殿告狀,情敵先來當面跳臉了。
某個惬意的午後,在甜品店購買蛋糕的姬霜,遇到了故意制造偶遇的蘭月。
蘭月毫不掩飾自己的目标,直沖她走過來。
姬霜放下茶杯,拎起蘭月的領子:
“上趕着想挨打是吧?虧我曾經還出錢請你吃飯。”
“那是請我嗎?那是請了一大幫子文官。你一頓飯,就要到了一大筆軍需費用!”
蘭月面不改色,拂開了她推搡的手。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我好不容易讨到的老婆,你就非得橫刀奪愛嗎?虧你看上去人模人樣的。”
姬霜皺眉,寸步不讓地與她對峙。
蘭月隻說,“你想多了。這次我是好心提醒。你别急着站隊女皇。否則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姬霜承認,為了能順利迎娶小公主,她對公主的母親很是尊敬。
近來女皇陛下比從前更加得心應手地指使她做事,她也都同意了丈母娘的要求。
“但那稱不上站隊吧?效忠女皇有哪裡不對?你不也是保皇派嗎?”
姬霜狐疑地盯着蘭月,心想這人該不會因為權力之争壓抑到變态了,從保皇派一轉變革派吧?
她暗自盤算要查查蘭月的底細,卻聽蘭月輕聲道:
“我是保皇派,但保的是皇家,而不是皇位上的那個人。”
說罷,這人竟然就堂而皇之地走掉了。
*
皇帝的寝宮,側殿。
正在觐見女皇的姬将軍,還在為剛才發生的對話感到匪夷所思。
什麼叫站隊?
什麼又叫會後悔?
離譜到她不知該說什麼好,眼睜睜看着情敵放完話甩手就走。
“姬将軍,你做得不錯。尤奏已經找我談過了,她不會再搖擺不定。”
女皇面露欣賞,稱贊将軍本事過人。
大法官尤奏一直是牆頭草。
可能是學法律學魔怔了,她自诩“中間派”,誰也不得罪,其實就是騎牆,同時讨好保皇派和變革派。
女皇的吩咐,她總是不盡心,推脫來推脫去,模棱兩可地表示一定會代表帝國“伸張正義”。
有幾個案子,也沒按照女皇的要求去辦,仗着家族底蘊豐厚,她該怎麼審就怎麼審。
女皇早就看她不爽了,隻是沒有對付她的手段。
姬将軍權勢滔天,不混上流圈子則已,一旦混進去了,就是全體貴族争着搶着奉承的對象。
她找了個機會,搭上大法官的線,幾番明示暗示,總算替丈母娘把這位滑不溜秋的高官拉攏過來了。
女皇很滿意:“不知将軍想要什麼賞賜?”
“結婚,我想立刻和玫玫結婚。”
姬霜興奮道。
訂婚宴久拖不辦,婚禮更是遙遙無期。她都快懷疑未婚妻是女皇下給她的魚餌,隻想釣釣她,沒想讓她吃進肚裡。
女皇作沉思狀。
姬霜的心弦繃緊了。
少頃,女皇陛下不置可否道:
“帝國的反賊很是嚣張。不徹底清除他們,隻怕是過不上安生日子。”
姬霜秒懂,連忙應諾:
“我會加大剿賊的力度。等帝國和平的那一日,就讓我和玫玫正式結為婦妻吧?”
女皇這才含笑點頭:
“好、好、好,将軍的宏圖壯志令我佩服。大業不成何以為家?退下吧。等那天到來,再來見我。”
姬霜不甘不願地告退了,留給年邁的女皇休養精神的空間。
在回程的路上,她還在想蘭月的話。
出于莫名的煩躁,她并沒有把那段對白上報女皇。
*
另一邊。蘭月找過姬霜,又來找妄玫了。
妄玫正在宿舍喝着奶茶吃甜點,眼前一晃,就見到人影閃過,蘭月翻窗降落到她的小茶幾旁邊。
“你又來了。好歹也是丞相,怎麼賊心不死呀?”
妄玫似笑非笑,咬着點心,含混不清地對蘭月說道。
她不把蘭月當客人,而是當作空氣,吐槽完蘭月的不請自來,就照舊該吃吃該喝喝了。
“大法官被姬霜拉攏到女皇那邊了。你就一點也不心急?”
蘭月對她的愛搭不理熟視無睹,開門見山提出了想說的話題。
妄玫一頓,眼底放出精光。
她銳利地審視蘭月:“哪兒得到的消息,我怎麼沒聽說呢?”
“你在養胎,兩耳不聞窗外事。
本來尤奏該找你談一談,聽聽你這邊的條件再做決定。但姬将軍給的甜頭太多了,她心一橫就背叛了,也沒有對你坦白。”
蘭月輕蔑地嗤笑,笑妄玫閉耳塞聽,連盟友變敵人的大事都不知情。
好在尤奏膽小,曾經跟叛軍聯盟的秘密,是半點也不敢告訴女皇。
她裝傻充愣,妄玫的手下也因此暫時安全了。
但是,後面的事誰說得好?
反正尤奏是不會再回頭了。
就算為了自保不敢檢舉妄玫及其部下,哪天她充當正義判官給被抓的叛軍判重刑,也夠妄玫她們喝一壺的。
“這個見利忘義的小人……”
妄玫捏碎了裝奶茶的杯子,香甜的液體灑了她一手。
“什麼義不義的,當不了飯吃。你當年幫她擺平一樁要命的麻煩,她後來不也幫過你很多次嗎?你們早就扯平了。”
蘭月說。
妄玫心神不甯,忽然開始揣測蘭月前來報信的動機。
真奇怪,不會是什麼誘敵深入的陷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