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妄玫的槍口,尤奏舉起雙手,疊聲求饒。
“别裝了。你心黑着呢。
要麼交出同等的把柄,讓我相信你不會再次背刺;要麼,就把我給你的命還回來吧。”
妄玫将槍口擡高一寸,又降下去,又擡高,戲耍尤奏一樣,笑吟吟的。
她和尤奏從來也算不上朋友。
一直都是互相利用的盟友。
直到莫萊離開之前,妄玫都防着尤奏,把事交給她辦,但是不告訴她為什麼要這麼辦。
尤奏從前對她和銀狐的真實關系并不知情,隻當作她和銀狐也是盟軍。
莫萊的入獄是一切的轉折點。
為了留下後手,令恩師即使越獄失敗也能從輕判理,妄玫對尤奏再三強調一定不能判莫萊死刑。
*
那時,尤奏焦慮地提議:
“你快和叛軍劃清界限吧,也不要管莫萊的事,免得引火上身。”
“你管那麼多幹嗎?讓你做你就做。責任我來承擔。”
妄玫不以為然。
尤奏太過圓滑,隻想暗中利益交換,不想做得一目了然,便推脫道:
“我是為你好啊。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它做不得啊,風險太大了。”
不得已,妄玫摸出面具,戴在臉上,沖尤奏交底道:
“劃清界限?劃不清了。叛軍組織從一開始就是我和老師共同的心血,我不可能放棄一位開朝元老的。”
尤奏這才知道,在幕後運籌帷幄的公主同時也是沖鋒在作戰前列的叛軍頭子。
在起初的敬佩過後,擔心牽扯太深會被連累,尤奏就想後退到安全距離了。
站在公主這邊,和站在叛軍那邊,是兩個概念。
前者最多算是官場常見的暗流湧動,後者就是改天換日的巨大變革了。
狡猾的狐狸不會把自己綁死在一條船上。她要兩邊不得罪,左右通吃,無論誰上位都有她的好處可拿。
妄玫想把她釘死在自己這邊,她口頭不敢拒絕,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的。
那份猶疑與不甘,就是她投靠将軍和女皇麾下的伏筆。
*
“好了,說遺言吧。我沒耐心等你磨磨唧唧了。”
妄玫握緊小型粒子槍,冷冷地睨着滿頭大汗的尤奏。
尤奏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下一秒,一聲槍響。
她被吓暈了,倒在地上。
槍不是妄玫開的。
開槍的人站的角度不好,偏了幾毫米,擦着尤奏的耳垂滑過,沒有打中。
妄玫歪了歪頭,端着槍柄,調整槍口的方向。
黑洞洞的槍口指向的是新的來客。
那人手裡的粒子槍正在冒出殘餘的電光。
“讓我猜猜——”
妄玫不疾不徐,悠悠然啟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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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占蔔師無名
“閣下就是神機妙算的占蔔師女士吧?是算到下一個遇難的就是你,所以來先下手為強嗎?”
妄玫鐵了心要掠奪懸賞榜單前十名的能力。
占蔔師倘若算到自己的命運,是一定會和她正面對決的。
“不。”
那人摘下兜帽,否認了。
妄玫定睛一看,身穿黑袍的女人不是别人,赫然又是陰魂不散的蘭月。
她挑了挑眉,倒也不是十分意外:
“那是怎麼回事?你終于痛改前非,把感情轉移到尤奏身上了?”
“不。”
蘭月依然是淡淡地搖頭。
她扣下扳機,槍口對準倒地的尤奏:
“我是知道你必然會手軟,前來助一臂之力的。”
“砰——”
第二槍正正好打在尤奏的太陽穴,将她一槍爆頭。
妄玫愣住了。
她隻是想吓吓尤奏,拿到尤奏的把柄逼她重新站隊。
蘭月卻幹脆利落,把尤奏擊殺了。
熟悉的腳步聲非常急促。
是姬霜趕來了。
妄玫瞪了蘭月一眼,匆匆忙忙翻窗逃走。
蘭月也緊跟其後。
她們留下一地狼籍,令一腳把門踹開的姬霜陷入久久的沉默。
是誰殺了尤奏?
原本的舉報信,舉報的對象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