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他們封死了一切觸碰神魔之力的可能,隻為鞏固自己的地位。
我們同源卻不同路,兩邊分歧就此埋下。”
雲銜璧注視着楚鳳歌恍惚的神情:“不必如此驚惶。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②
人的共性會總會讓我們選擇更适合自己的路,就像此時此刻,他們龜縮一角,而我輩修士,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
……
明法司
趙曉頭痛的舉着卷宗的手:“大人,監獄已滿了,現在真沒有地方安置了,就差把耗子洞都騰給犯人了。
那些陸行鳥倒是很好處理,無論是内部還是外部都有許多人願意接手。
但昨日救回來的那些藥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孫浩然擱下朱筆,太陽穴突突直跳。
案頭堆積的文書裡,十有八九都是哭訴牢獄吃緊的折子,還暗戳戳的趁着仙道峰會,向上面提議大赦天下。
怎麼有這麼蠢的官呢?他是怎麼混到這個地位的?
跟這群蟲豸一起,怎麼能治理好大乾呢?③
眼下他們最要緊的是抓緊審,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速速騰出位子來才是正理。
這次主動出擊,地下的老鼠倒是逮着了,可誰成想藥人竟比老鼠還多。
“大人您看……”趙曉抹着汗遞上密報,那些藥人他親自審過,個個眼珠蒙着層灰,任你拿烙鐵在眼前晃也不眨眼。
他們明明是活人,卻比紮的紙人還安靜三分。
“現在要說能安排下藥人的地方,怕隻有皇家寺了……”趙曉話沒說完,就被自家大人剜了一眼。
孫浩然揉着眉心,恍惚看見自己跪在禦前:“臣鬥膽提議,借佛門清淨地暫充牢獄……”
哪怕皇帝不給他一腳,也怕是要被禦史台參到流放。
還有最為蹊跷的是卷宗數目。
孫浩然理了理大乾王都的失蹤卷宗,差額十分巨大,可不是人少了,是多太多了。
大乾王都,在這個時代算是首善之地了。
如果是偏遠地區不報,可能還是因為宗族禮法,可這是王都,王權的掌控力還沒有衰弱到這個地步。
那麼多活死人,倒像是從地縫裡鑽出來的。
孫浩然皺着眉頭盤算:當務之急是盡快幫他們找到親人。
這麼多人滞留在此,光是每日的吃喝拉撒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他轉頭問道:“咱們衙門今年的預算還剩多少?”
趙曉苦着臉回道:“大人,今年批下來的銀子都快見底了。”
“什麼?”孫浩然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這才剛撥下來的款項,怎麼就沒了?”
趙曉無奈地攤手:“大人您想想,光是最近的抓捕就花了不少。更别提那群天人……”
他壓低聲音繼續說道:“他們雖不是白吃白喝,可他們幹的事兒是要給報酬的呀,雖說比咱們的俸銀少三分之二,可架不住要給!
這兩處可是大出血的窟窿。”
“再說眼下這些犯人和藥人,”趙曉繼續掰着手指算賬,“光是日常管理就夠嗆。要不是許多家屬自願來幫忙,咱們的人手根本鋪不開。”
孫浩然一聽就知道,單憑自己那點可憐官職,根本扛不下來。
現在最重要的辦法,就是得從那隻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戶部尚書那裡摳出點錢來。
唯一能讓這位鐵公雞拔毛的辦法,恐怕隻有搬出皇上來壓他了。
平日裡想從他那兒摳出半個銅闆,簡直比登天還難。
可眼下倒巧,偏生又趕上仙道峰會召開,那門票價格一日三漲,白花花的銀子跟流水似的往衙門裡湧。
更妙的是那□□生意。
今兒個孫浩然剛邁進衙門,就聽見幾個捕快在那兒眉飛色舞地讨論投注的事。
這賭局越做越大,油水自然也越發豐厚。
前些日子戶部尚書都眼熱這門生意,非要收歸官辦不可。
可那些莊家哪個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明面上的掌櫃都是提線木偶,順着線頭往上捋,扯出來的關系網能讓人頭皮發麻。
最要命的是,真要刨根問底查到底,最後準能查到一個讓人不敢再查的名字。
隻能任由那些莊家在灰色地帶逍遙法外,法理不外乎人情,可有些人偏偏就是“法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