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樟看了看他,皺眉道:“與他無關?這件事不是發生在他的地方?若是他的客棧真的沒問題,你怎麼會光天化日被人擄走卻無人知曉?宋彥桢固然可狠,那間客棧也大有問題,就該好好給他個教訓。”
“可是你也封了人家這麼多天了,也夠了吧?”
宋彥樟道:“聽說今天那個掌櫃來求你了?他還真是有辦法,竟然想到來求你,他也真敢。”
柳湘榆拽着他的袖子道:“夫君,該懲罰的你也懲罰了,就不要連累無辜的人了。”
宋彥樟冷笑,“無辜的人?他無辜嗎?況且,真正該懲罰的人我還沒出手呢。”
柳湘榆有感覺到後脊背一陣陰冷,“你……你要把你大哥怎麼樣?他不是跑了嗎?”
“跑了就沒事了?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讓他逍遙的。他既然敢動我的人,我就要讓他知道後果。”
柳湘榆就知道,宋彥樟這些天在外面不知忙些什麼,大概就是在想辦法對付宋彥桢呢,雖然他不知會是什麼辦法,但總歸不會輕松放過他的。
這種事柳湘榆就算想管也是管不了的,更何況,宋彥桢做出那種事,柳湘榆私心也恨他。
他伸手摟住宋彥樟的腰道:“宋彥桢固然可狠,但是那個李掌櫃并不知情,就不要為難人家了吧?”
宋彥樟低頭看着他,忽然玩味一笑,“你越是替他求情,我就越是不想放過他。”
柳湘榆忽然氣得推開了他,都如此低聲下氣地哄他了,他還不領情,真是傷人。
宋彥樟見他忽然推開自己,也是一愣。
柳湘榆瞪了他一眼,氣道:“随便你吧!最好帶人拆了他的客棧,再把他判個流放三千裡,那才解氣呢!”
宋彥樟驚訝地笑了笑,似乎并沒有生氣,倒是更意外了。
哄了半天也哄不好,柳湘榆也打算破罐破摔了,一腳跨出了書房的門檻,“你愛睡書房就睡吧!我自己回房睡了!我就不信你一輩子不回房!”
說罷就沒再理他,轉身就回了房。
宋彥樟獨自站在原地,看到卧室的門“砰”地關上,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仿佛這些天壓抑的陰霾都散去了。
不知為何,他覺得柳湘榆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當天晚上,柳湘榆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房門開了又關了的聲音,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飄了過來,宋彥樟悄悄摸上了床,從身後抱住了他。
柳湘榆迷糊着道:“舍得回來了?”
宋彥樟抱着他,扳過他的臉頰親了一口,“再不回來,隻怕夫人要休了我了。”
柳湘榆笑道:“我哪敢休你呀,隻有你休我的份兒。”
宋彥樟聞着他身上和自己一樣的味道,這些天吊着的心這才忽然放了下來,柳湘榆總會在他身邊的。
“明日我會派人去京兆尹府知會一聲,讓他們撤了怡興客棧的封。”
柳湘榆摸到了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笑道:“多謝夫君。”
宋彥樟埋在他的後頸間,聲音悶悶道:“就知道替别人求情,也不會好好安慰你的夫君。”
柳湘榆轉頭看了他一眼,“我怎麼沒安慰你?我都低聲下氣求你了,你還不領情,你還要我怎樣?”
宋彥樟上前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懲罰性地用力大了些,柳湘榆吃痛地要退,卻被他箍住了腰。“總是覺得還不夠,還想多欺負你些。”
柳湘榆舔了舔被他咬破的唇,有些委屈道:“反正你就會欺負我。”
宋彥樟将他抱緊,“隻有我能欺負你,旁人不論是誰,我都不允許。”
柳湘榆知道他這個人做事一向是不留餘地的,宋彥桢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了,就算他是宋彥樟的親哥哥,宋彥樟不會直接買兇殺了他,可誰知他會想出什麼别的招數呢?
兩人如此抱了一會兒,柳湘榆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了。
宋彥樟卻忽然道:“你知不知道?那個李掌櫃娶的也是男妻?”
“哈?”柳湘榆又驚訝醒了,“這我真不知道,他隻說了客棧的事,并沒有提家裡的事。”
“哦。”宋彥樟似乎安心了些,又道:“他的男妻還是上次春闱的進士,十六歲中榜,如今在吏部任職,就是他在試卷中提出了‘允許男妻參加科考、入朝為官’的言論,皇上才采納了。”
“原來是他?那一定是位很有才華的少年了。”
宋彥樟捏起他的下巴道:“怎麼?你很仰慕?”
柳湘榆忽然笑了笑,捧起他的臉親了親,“彥樟,你這個人呐,就是心眼太小了,誰的醋都要吃,呵呵。”
宋彥樟哼了一聲道:“那還不是為了你?若是你醜一些、蠢一些,我何至于這樣緊張?”
柳湘榆也是拿他沒辦法,靠在他懷裡笑道:“是——夫君說得對,都怪我。”
宋彥樟的手沿着他的衣擺伸了進去,摸着他的腰道:“夫人這些天是不是又瘦了?我來檢查一下,若是不乖,可要好好罰你。”
柳湘榆抓住他亂動的手,在黑暗中望着他,臉紅道:“好,那,可不可以輕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