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榆在家養了半個月,宋彥樟才勉為其難再允許他出門。
恰巧柳湘榆收到了李鶴群的請柬,說自家的老三要辦滿月酒,請他來做客。
柳湘榆收到請柬,磨了宋彥樟一宿,才哄得他準許自己去李府吃滿月酒。
柳湘榆原本并不是個愛熱鬧的人,但也架不住宋彥樟成天将他圈在家裡,即便是他不愛熱鬧,也不能成天在家閑得生花。
每天收到商行的賬務,倒是頗為可觀,秦州研究新種的事也進行順利。
後來他實在無事可做,隻好将院子裡的土松了,種了一排月季花,成天澆水施肥,弄得院子裡臭氣熏天,怨聲載道,這才逼得小環和下人們也幫他求情,讓二公子放夫人出去了。
柳湘榆精心收拾了一番,便帶着小環和阿青出了門。
阿青駕車,小環依舊陪他坐在車裡。
柳湘榆忽然問:“怎麼好些天沒見到阿竹了?”
坐在前面的阿青道:“二公子說有差事派給他,他出去辦差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柳湘榆“哦”了聲,也沒多想,反正少個人跟着他也好。自從他見識到了小環的功夫,便相信隻帶小環一個人就夠了。
到了李府,柳湘榆帶着小環進了大門,便見到李鶴群一臉喜氣洋洋地應了出來,“湘榆,要請你出來一次,可真難呐。”
柳湘榆有些不好意思,“前陣子病了,不能出門,最近才剛好,這不正好就趕上了令公子的滿月酒,還是和群哥有緣分了。”
李鶴群忙叫奶娘抱着孩子過來給柳湘榆看,“這就是我家的老三,你看看長得好不好看?”
柳湘榆望着奶娘懷裡的孩子,從懷裡掏出了一枚打造精緻的金鎖在他面前晃了晃,孩子沖他咯咯地笑,就伸出小胖手要搶那金鎖。
“好看,鼻子眼睛都和群哥很像,将來一定是個俊俏的公子。”他說着便将金鎖塞進了孩子的襁褓裡。
李鶴群忙将金鎖抽了出來,拿到手裡才發現,頗有重量,竟不是全空心的,便塞回柳湘榆手裡,“這可使不得,你能來就好,不必送這麼貴重的禮。”
柳湘榆又撥開他的手将金鎖塞了進去,“群哥,跟我就别客氣了。從前你對我多有照拂,我無力報答,如今我總算可以回報一二了,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吧。”
李鶴群搖頭無奈道:“湘榆,你我父親是好友,我照顧你并非為了讓你回報我什麼。”
柳湘榆微笑道:“我知道,隻是我與這孩子有緣,就送他一個小禮物又何妨?近來我幫夫君搭理家中生意,盈利了不少,你不必擔心我囊中羞澀了。”
李鶴群欣慰一笑,“看到你如今日子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
柳湘榆見身後有人叫李鶴群,便揮手道:“你先去招呼客人吧,不必陪我,我自己找個地方坐就是了。”
“好,那你别客氣,一會兒多吃點。”李鶴群也沒跟他再多寒暄,就轉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柳湘榆憑着直覺和眼緣,見到角落裡有一桌都是俊俏公子,便走過去,坐在了其中的空位上。那桌俊俏公子見他坐在這一桌了,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仿佛他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外來客。
柳湘榆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坐錯了位置,又站了起來,抱歉道:“在下魯莽,不知此位置是否有人了?”
身旁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青衣,舉手投足帶着一種儒雅,卻似乎又有一種英氣,他仰頭望着柳湘榆,微笑道:“這位公子,你知道我們這桌都是什麼人嗎?”
柳湘榆搖搖頭,見他們個個穿着不俗,舉止優雅,猜到他們或許是什麼王公貴族。“不知各位都是哪家的公子?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多的俊俏公子聚在一起。”
那男子笑道:“所以你才過來坐了這桌?”
柳湘榆臉上一紅,比起那些五大三粗又不相識的官員,确實這一桌俊俏公子更吸引人一些。
男子見他一頭霧水,解釋道:“我們是不器協會的。”
“不器協會?是詩社還是墨會?”柳湘榆學問一般,落榜後又遭家中變故,便沒有心情再念書,所以也從未聽說過,京城中還有這麼一個文人墨客的協會。
同桌的公子們低頭笑了笑,那男子起身道:“不器協會是男妻協會,我們這些人,都是京城中王公官員的男妻。”
柳湘榆又驚訝又尴尬,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然還遇到了同道中人。
那男子見他吃了一驚,從容微笑道:“公子若是覺得介意不便,就換一桌坐也無妨。”
柳湘榆鎮定了一下,尴尬一笑,“豈不是巧了?我也是男妻。”
此言一出,一桌的人都驚訝地望着他。
男子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哦?那還真是緣分了。在下是不器協會的會長,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