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榆望着他怔了怔,“您就是……定西侯的男妻,齊玉先生?”說着趕緊行了個禮。
齊玉點點頭,抱拳回了一禮,“正是在下。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柳湘榆,湘江的湘,榆樹的榆。家夫……在刑部任五品。”他沒敢說出宋彥樟的名号,隻說了他的品級。
齊玉招呼他坐下,身邊另一人道:“柳公子不必緊張,我們這些人也隻是閑來無事,偶爾會聚一聚罷了,今日恰巧趕上李大人邀請,便借着齊會長的面子,來湊個熱鬧,能遇見了你也是緣分。”
柳湘榆好奇道:“那……你們平時聚會都做些什麼?”
齊玉道:“有時去郊外踏青,有時會在茶樓作詩、題字、作畫,暢談古今。”
柳湘榆羨慕道:“那便是和詩社畫會差不多,想來各位也都是風雅之人。”
齊玉微笑道:“确實,不器協會的會員大多是朝中官員的男妻,大多也都是世家公子,飽讀詩書的。我看柳公子風度翩翩,應當也是讀書人吧?”
柳湘榆慚愧道:“是落了榜的,才疏學淺,不值一提。”
齊玉雖然看上去年紀大了些,但依舊風度翩翩,且在座的其他人看他都是頗為敬重的樣子,自然他說的話也就有分量些,“柳公子也不必氣餒,如今皇上頒布了新令,男妻也可參加科考了,我們今日還在議論此事,許多人都打算備考,下次科考時或許能榜上有名也說不定。若是齊公子想再考,大家也可有個伴啊。”
“我也可以再考嗎?”柳湘榆又想了想,略帶失落道:“我如今幫夫君打理家中生意,隻怕是沒有精力備考了,再說我也不是讀書的料,隻是把家裡生意打理好也就罷了。”
齊玉并未介意,反倒鼓勵道:“那也無妨,人各有志,不能勉強。既然我們同為男妻,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甘苦。柳公子若是不嫌棄,也可加入不器協會,日後也有個照應。”
柳湘榆驚喜道:“真的嗎?我可以加入不器協會?”
齊玉給他倒了杯酒,“當然了,相逢即是有緣,我看柳公子談吐不俗,又生得如此俊俏,大家都會歡迎你入會的。”
衆人也紛紛舉杯道:“是啊柳公子,你就别推辭了。”
柳湘榆接過齊玉手中的酒飲了,臉紅道:“如此就……有勞大家多多關照了。”
滿月酒結束後,齊玉跟李鶴群道了别,剛出了李府的大門,就見到齊玉站在門口等他,此時不器協會的衆人已經散去,隻剩他一個人了。
柳湘榆走上去道:“齊先生,還沒走嗎?在等人?”
齊玉道:“我在等你。”
柳湘榆驚訝道:“您……在等我?”
齊玉點點頭,“有些關于不器協會的事,想請教你,不如咱們換個地方詳談?”
柳湘榆受寵若驚,“請教?我?”
他剛想問齊玉要問他什麼,就聽到身後的小環道:“夫人,該回府了。”
齊玉好奇地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丫鬟,似乎是在疑惑,主人都沒說話,一個丫鬟竟然搶話。
柳湘榆面子有些挂不住,回頭低聲道:“齊先生找我有正事,你随我一同去就是了。”
小環又道:“可是今天出來很久了,大人會擔心的。”
柳湘榆看了看午後的太陽,“這個時辰他還沒放衙呢,急什麼?”
小環又道:“若是大人放衙回家見你還沒回來,會生氣的。”
柳湘榆面子更挂不住了,回頭瞪了她一眼。小環也見好就收,不說話了。
他尴尬地看了看齊玉,道:“前陣子我出了些意外,家夫總是擔心我的安全,所以……”
齊玉了然一笑,“無妨,若是柳公子不方便,咱們改日再談也可,隻是我還不知府上是哪裡?該去哪裡尋你?”
柳湘榆咬了咬嘴唇道:“齊先生大名,湘榆仰慕已久,今日難得一見,怎好讓您失望?不如咱們去東街的永興茶樓坐一坐吧?”
齊玉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小環,微笑道:“那也好。”
畢竟齊玉是定西侯霍文煊的夫人,受封三品诰命夫人,又是當今太後的親外甥、皇帝的伴讀,也是京城世家中文武雙全的公子,頗有美名,曾是京城男妻中的風雲人物。柳湘榆早就聽聞過他的大名,可未能一見,今日偶然見到了,又頗為聊得來,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于他而言,齊玉便如天邊的雲朵,不論是樣貌性情、還是學問見識都遠勝于他,這樣的人若是能與他談上幾句,得了他的幾句指點,便勝過苦讀十年了。任誰都是無法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