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榆拍拍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不去他府上,我先在客棧住兩天,勞煩你回去後,收拾一下我的東西,派人送過來。”
白鸰恨鐵不成鋼,“你這不還是要回去?”
“之後我會找個地方自己住,不會去他府上的,你們若是想我了,還可以來看我。”
白鸰望着他,一臉擔憂。見他心意已決,又轉頭給顧晏使了個臉色。
顧晏道:“湘榆,你真的想好了?”
柳湘榆點點頭,“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顧晏點點頭,“好,我回去讓張炎收拾你的東西送過來,然後也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柳湘榆和小環都驚訝地看着他,好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柳湘榆嘴角抽搐,“那怎麼好呢?怎麼能讓張大哥來……來保護我呢?”
顧晏平靜道:“張炎的武功雖然比不上我和小叔,但和一般官兵比還是強了許多,在甘州城保護你綽綽有餘,絕不會讓你有危險。”說着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環。
小環氣得翻了個白眼,“顧大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會害了我家夫人不成?”
顧晏道:“你害不害他不知道,另一位可就不好說了。”
三人上馬回山,還三步一回頭。直到他們走遠,小環搖頭感慨道:“他們待夫人倒是真心的好。”
柳湘榆呆呆地望着他們走遠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
小環看着他的臉色道:“夫人别怕,大人真的知道錯了,他不會再那麼對你了。”
柳湘榆轉頭看着她,“那他派你來幹什麼?”
小環語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宋彥樟那個脾氣,又怎麼能輕易改?但她是宋彥樟的人,隻好幫他說好話,“大人隻是擔心你。”
“他隻是想監視我。”柳湘榆平靜道,從前就是這樣,一直沒變過。
小環也無可辯駁,嘟囔道:“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人就是這樣,心眼比針眼還小。”
柳湘榆忽然笑了,“你敢這麼說他,就不怕我告狀?”
小環見他笑了,也跟着笑了,“不怕,現在我和夫人是一條戰線的了,我說要保護你是真的,就算是大人要傷害你,我也不會同意的。”
柳湘榆笑笑拍拍她的肩,轉身又回了客棧。
果然傍晚時分,張炎就把柳湘榆的東西送到了客棧,并且留了下來。
柳湘榆另找了一個住處,在一條繁華商鋪的街面,他租了一個兩進小院,是他早就看好的。外院可以做生意,内院自己居住。
原本他隻是想着不能總賴在焰山派白吃白喝,想着在甘州城找個住處,做點小生意,卻沒想到是在如此情境下,被迫走出了這一步。
幸好内院剛好有三間房,小環和張炎各一間。
小環也将此事彙報給了宋彥樟,他似乎很滿意,沒有進一步行動,沒有馬上來找他,大約是忙了幾日公務。
幾日後,他還是來了。
當他看到院子裡還有另一個男子的時候,立刻不滿地望向小環,“怎麼還有一個男的?”
小環淡定道:“是焰山派的顧掌門和顧夫人派來保護夫人的。”
宋彥樟不滿,“夫人不是有你保護嗎?”
小環又道:“顧掌門和顧夫人覺得我一個人不足以保護夫人,所以又派了張大俠來保護夫人。”
宋彥樟狠狠瞪了一眼院中在劈柴的張炎,張炎并不理會他,隻是劈自己的柴。
小環湊近小聲道:“讓他幹點粗活也好。”
宋彥樟不滿地走進了柳湘榆的屋子,小環守在門口,張炎卻立刻放下了斧子,也走到了門口。
小環伸手攔住了他,“你做什麼?”
張炎道:“我要進去保護柳公子。”
小環道:“方才進去的是宋大人,你們柳公子的夫君,還需要你保護?”
張炎面無表情道:“主人特地交代了,就是此人最危險。”
小環險些沒繃住笑出來。這焰山派的人倒是知道的不少啊。
“院子就這麼大,咱們就站在門口,有事夫人會叫我們的。”
張炎望了望屋内兩人的身影,也沒有強行進去,以他的功夫,也能聽到屋内的大緻動靜,若是柳公子有危險,他再打進去也來得及。
宋彥樟走進屋内,就見到伏案寫字的柳湘榆,忽然覺得恍如隔世,仿佛一切都沒有變,仿佛他們還在平南侯府,他回到家中看到他在寫字,依舊是那樣歲月靜好。
柳湘榆沒有擡頭看他,隻是輕聲道:“你來了。”
宋彥樟站在桌案前,有些手足無措,“前兩天有公務忙,終于忙完了,便來看看你。”
“看看我有沒有跑?”
宋彥樟心虛不語。
柳湘榆擡頭笑道:“有小環跟着我,我哪裡跑的了?宋大人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