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榆聞到他的一身酒氣,便知道他大概是應酬喝多了。
“榆兒……榆兒我來了,你店裡打烊了,我隻好……隻好來你家了。”
柳湘榆站在門口望着他,“你喝多了,不回去歇息,還來找我做什麼?”
“我想你啊。”一句話就讓他的心差點都柔軟了。
柳湘榆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撇開臉不看他,“宋大人,你醉了。”
宋彥樟就這樣用一種毒辣的眼神看着他,“是啊,我醉了,醉了才知道,我有多想你。”
柳湘榆略顯無語,他上前推了他一把,卻反被他抓住了手。
“榆兒,這兩天我忙着沒來看你,你可想我了?”
想了,柳湘榆心道,卻沒能說出口,“你有公務要忙,就不必日日來店裡了,你一個朝廷命官,天天來我這小店坐鎮,成何體統?”
宋彥樟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我隻是想每日都看到你。”
柳湘榆試圖抽出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邁進了門檻,宋彥樟一個翻身,就拉着他靠在了牆上,手臂撐着牆将他圈了起來。
酒氣撲面而來,讓他頭腦發暈,“你要幹什麼?”
宋彥樟越靠越進,鼻尖觸碰到他的鼻尖,“榆兒,我太想你了。”
柳湘榆低着頭,壓抑着自己瘋狂的心跳,他的心就像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想極力壓制,卻翻騰得更劇烈。
“宋彥樟,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榆兒,你還恨我嗎?”
柳湘榆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他“嗯”了一聲,仰頭望着這個愛過他又傷過他的男人。
宋彥樟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他輕吻上他的額頭,嘴唇都微微顫抖着,酒氣中帶着落寞與悲傷,“對不起,榆兒,我每天都在後悔,我為什麼沒有好好珍惜你,逼得你非要離開我。”
柳湘榆想起這一年的颠沛流離,眼淚終于還是流了下來,“宋彥樟,你說得對,我愛你,可我也怕你、恨你、怨你。”
宋彥樟表情悲傷,“我知道,可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覺得一遇到你的事,我就好像瘋魔了。”
這正是令柳湘榆費解之處,他為何非要如此偏執、如此霸道。但事已至此,他已經懶得再去争辯什麼了,反正宋彥樟這個人,是不會改的。
“不如你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宋彥樟震驚地望着他,“可你還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着,果然我找到了你,你讓我怎麼舍得再放你走?”
柳湘榆擦掉眼淚望着他,“還是你想讓我再死一次?”
他的眼中帶着堅毅與決絕,狠狠刺痛了宋彥樟。
他甯可再死一次,也不願意回到自己身邊嗎?他果然,如此恨他。
宋彥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他自己卻并沒有覺察。他如此千裡迢迢、費盡周折地找他,最終卻還是沒能找回他的心。
他驚詫地用指尖擦掉自己眼角的淚,蒼白一笑,“事已至此,除了對不起,我竟不知還能對你說什麼。”
“你還可以放我自由。”柳湘榆望着他道。
宋彥樟的淚掉得更多了,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地,正如他對柳湘榆的思念和愛一樣。
他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竟然會如此落淚,也真是稀奇。
他咽掉喉嚨的酸澀,最後乞求道:“榆兒,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嗎?”
柳湘榆望着他一會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
宋彥樟緩緩地撫上他的臉,幹澀的唇輕觸他的唇,還是那樣熟悉的觸感,那樣熟悉的味道,如此柔軟,如此甜蜜,是他夜夜思念的味道,是柳湘榆的味道。
兩人的眼淚都沿着臉頰落下,滑落到他們相觸的舌尖,酸澀苦楚,就像他們相互折磨卻又割舍不掉的愛情一樣。
宋彥樟沉醉地吻着自己的愛人,像是要把這一年的思念全部索取回來,越來越深,越來越烈。
柳湘榆掙紮了下,卻被他緊緊抱住,動彈不得,他的手向旁邊抓了下,卻不小心碰掉了旁邊台上的花瓶,花瓶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拼不成了。
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兩人皆是一驚,隻見一個精瘦的漢子闖進來,一把抓開宋彥樟,一腳将他踹飛到牆角。
柳湘榆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張炎,張炎将他擋在身後道:“柳公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
這一腳踹得結結實實,宋彥樟隻覺得腰上劇痛,竟然趴在地上一時起不來,狼狽至極,酒意也完全醒了。
他蜷縮在地上指着張炎,憤恨道:“媽的,你有病啊!”
張炎一臉冷漠,“有我在,你休想欺負柳公子。”
宋彥樟氣得捶地,“我是他夫君!”
張炎毫不在乎,“我管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