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很大亭台樓榭一應俱全,又有飛閣在其間相接極盡奢華,這是元慶先祖皇帝對長公主明晃晃的偏袒。
熬過表面流程,溫遲春悠悠的尋找上一世混時間打盹的小樓閣。
眼前的岔路口卻難住了她,記憶有些模糊她分不清到底那條路是對的。
指尖下意識的觸之腰間的花錢墜兒,但是動作一頓手裡的動作停下來,她淺淺的呼了口氣,沒有那人在一旁她不敢用。
就憑感覺随心擇了一條小路,小路在雪地蜿蜒曲折對景障景應接不暇,目之所及還沒有出現那無人小樓閣,之前走這條路真的有走那麼久嗎?
她額間已經有細細密密的汗了。
“啧啧,小公主今日也來賞梅宴,莫不是也想着捉個婿回去?”蠻橫的話語落下,一邊的幾位也跟着調笑起來,笑聲有些刺耳。
溫遲春沿着小路一八角攢尖頂亭子立于徑道邊聲音是從那裡傳出的。
她一點兒都不想摻和,小心的找了一塊人高的假山石隐于後,想等那些人走了再走。
假山石落滿了雪,恰好在人高的位置有一個小洞,讓等了許久的溫遲春也耐不住了,為何她們要欺負人欺負那麼久。
她默默的從小洞看去,三五個錦衣華服的世家小姐們悠閑的坐在爐火旁喝着飲子點心,一襲素衣的女子被一人搡了一下,踉跄中跪坐在地我見猶憐。
亭中幔帳浮動令人看不清楚臉。
她聽那些不堪入耳羞辱的話讓修心多年的她都要忍不住了,貴女當真是貴女?
小公主她是略有耳聞的,據說是還是太子時期的聖上強搶了前朝太傅之女,登基後又不顧重人反對封妃,這太傅之女性子極為偏激生下小公主後就自焚了,後又傳出小公主其實并非聖上骨肉的蜚語。
自此聖上就沒有再顧過小公主,等小公主長到五六歲時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就将人打發到道觀裡住着,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的程度,今日不知為何還被長公主叫來賞梅。
揉着發酸的腳,心裡嘀咕這些人為何還未離去,寒天雪地的真的挺冷的。
不到片刻,亭裡來了一個小丫鬟傳了句話,貴女們便匆匆離開了,隻留了跪坐在地上的女子。
終于走了,溫遲春緩慢的走到亭裡,她并不想多管閑事少沾因果是她多年的經驗之談,但這小亭是這條路的必經之處。
亭裡的小公主一動不動,長長的烏發垂落,溫遲春盡可能放輕動作降低存在,拎起衣角不讓它碰到人造成冒犯。
小心謹慎的姑娘從她身邊經過,娉婷身姿漸行漸遠,衣擺帶起的寒風掀起了地下人的烏發。
發絲底下一雙幽亮的眸子奇怪的瞥了一眼那極快離去的身影。
天色開始發陰是要開始落雪的預兆,溫遲春順着七扭八拐小道終于找到了小樓閣,小道邊還一條大道緊挨着,那大道一看就很好走不要拐來拐去,她沉默了,合理的推測她是繞了遠路了。
她想着又冷又累隻想快點休憩,好在公主府及貼心在每個休憩的亭樓都置有火爐點心以便貴女休息。
在雪地裡行走許久腳底的鞋襪有些濕意,雲葉不在一切都要她自己弄,褪下鞋襪果真濕了,把绫襪放在火爐邊的凳子上烘幹。
沒有绫襪裹住的玉足圓潤可愛足尖泛紅瑟縮的藏進翠鳥銜朱果繡花的裙擺底下,讓人不得已窺探。
爐火散着暖意撩着溫遲春直犯困,外頭簌簌落的雪催得人憨憨睡去。
“小侯爺。”曲清在廊下行了個禮有意無意的擋住了遠處的小樓,面上溫和乖巧的笑着。
小侯爺霍懷照心中生疑覺着方才匆匆進小樓裡的女子實在眼熟,但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思緒就被柔柔的聲音打斷了。
壓下不快,極有禮數的客套了幾句就帶着小厮揚長而去,他本就不願出席這賞梅宴,要不是母親诓他,他早就已經成功和太子表哥出府了。
也不知道太子表哥等他沒有。
經過梅園臨湖位置時,好一陣熙攘,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霍懷照心癢癢想要去一探究竟,奈何為男子貿然過去怕會沖撞了貴女們,隻得尋個好位置。
他輕車熟路的找到一處股視角極好的高閣,卻發現太子表哥早就在那不知站了多久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湖邊。
“太子表哥,那兒發生了何事?”霍懷照真的好奇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