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我對盧公子并無男女之意,且我現在也沒有嫁娶之心,舅母的心意我是知曉的,但還是請舅母歇了這心思吧。”溫遲春疲于應對,清月般的面容扯起一抹笑。
上一世并沒有相看一事,不知為何李氏非要她去相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氏下意識出聲質疑道:“怎麼會!竹語明明說你們交談甚歡。”
瞧見溫遲春秋水剪瞳定定的望着她,像是看穿了一切,她隻得讪讪的閉上了嘴不再詢問。
“母親,相看如何?表妹她可有看上?”曲清見李氏進了院子,連忙小碎步迎上前問道。
李氏搖頭。
“不行?莫非表妹看不上盧延?”曲溪不可置信,盧延這樣的男子溫遲春都看不上,莫非真的想嫁王子皇孫。
可是她真的很喜歡霍小侯爺,本來她并不擔心的,但從來沒有眷顧過女色的小侯爺上次在賞梅宴竟一直盯着溫遲春,直到人進了小樓也目不轉睛,那一刻她就有點不自信了。
因為表妹她确實是是個妙人。
沒有辦法之下,隻得拜托母親早早為溫遲春相看,好絕了小侯爺的心思。
溫遲春回到房,竹語見了心虛的低下了頭,沒有怪罪她。
隻臉色漠然,語氣透着疏離也不如以往的親和,“我知道為舅母做事也是你為奴所應做的,但這便意味着你我并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各自安好渡過這段時間,我并不想為難你,但你不要讓我難做。”
至年關了,告假一月雲葉不知何時會回來,她母親突發惡疾也不知也沒有治好,這雲葉也不知托人給她遞封信來。
她讓竹語燒起茶爐的炭火,徑直從小櫃子裡拿出她收藏的各種果子酒。
進了屋全身暖和不少,但再飲一口溫的果子酒來驅寒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沒有雲葉的提醒,這一次溫遲春毫無自覺喝着喝着便喝得暈乎乎的了,她有些飄飄然,面前好像飄着冷峻着一張臉的焦巳,和前世一樣臭臭的臉,要不是圖他身子緩解心悸她才不會去理這個人。
心中惱得緊,“唔~還不要靠近,我才不想靠近,我隻是饞你的身子,滾滾滾——都給我滾……我要走,馬上走!”小聲嘟囔着,迷離着眼,在心裡做下了那個她猶豫了很久的決定。
什麼相看,什麼叛國,什麼臭臉焦巳,這糟心日子她真的是過不了一點,她要回山裡,她要回觀裡,她想師兄師姐們了。
屋内蠟燭已燃過半,有的人喝了果子酒都會胡言亂語,有的人在夢裡歇斯底裡。
焦巳安然的躺在榻上,但眉頭卻擰在一起,蓦地睜開眼起身行雲流水的,捏起靜放在桌子上的紅色耳墜掀起窗扇便扔了出去,耳墜遠遠的飛出去,頃刻沒入雪中消失不見。
修長有力的腿曲着另一條腿垂放在床沿鼻息略重,心中覺着那耳墜就是引子。
他又做了那個夢,夢裡女子依舊看不到臉,還是一直在偶遇他,但越往下發展,那女子竟然愈加膽大,這般離譜,白日裡的陌生女子也僅僅是牽住了衣袖,但夢裡的女子竟直接牽住了他的手!
是肌膚與肌膚相貼的那種!
拼了命的想掙脫,也不知為何“他”卻不為他所意動,仿佛被控制了一般,任由那女子牽着,恍惚間他好似都真切的感受到了那女子的體溫與手上柔膩的觸感。
區區一個異術竟能做到這樣,若是被有心人所利用恐怕就不是夢裡出現一個女子這樣簡單了。
他明日定要叫人好好查一查今日那女子,看她是否真的與夢境有所聯系,不然。
一向都沒有男女之情那方面的心思,他不想也不能起了這份心,若是有萌芽的迹象那便是要提前扼殺在胚裡的。
更妨論這等邪術,使這異術的女子定然是心術不正之人,竟然敢通過妄圖左右他的想法,簡直單純又可笑。
他這輩子除去母親還沒有這樣接近過一個女子,心中有怒卻不得發洩,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氣得怒瞪眼瞪了半宿。
經将軍府一趟溫遲春身心俱疲,老老實實地躺了好幾日才恢複精神。
她看今日日子不錯,适合稍微提一下她初春就要回觀裡事情。
人未出而請帖先至。
溫遲春木然着一張瑰麗的臉,看着除夕夜宴的名單中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心中奔潰不已,她不明白為何這一世事情會崩壞成這般,完全就像脫缰的野馬和上一世完全背道而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