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等至宴中場就要回宮了,先得去父皇那兒請個安,不……不是請安,父皇身體抱恙早已離開夜宴了,對,我要給母妃帶禮物……”他自顧自的嘀咕,眼底隐有癫狂之色。
在他踏出殿時臉上唇角微微勾起,桃花眼帶着笑意,一席白色長袍将他襯得溫潤如玉。
徐婉月這邊很快就回竹林中向太子複命,“是一隻野貓。”
秦珏沒有多想,繼續向徐婉月派遣任務。
溫遲春被拉得一個踉跄,跌跌撞撞的跟着走在前面大步流星的人,哀怨的盯着男人的背影。
狠心,太狠心了。
為了讓她清醒過來,焦巳不惜将自己的手埋入雪中凍得通紅冰冷,再兜頭蓋住她的臉。
直擊靈魂的冰冷與寒意幾乎将她瞬間凍清醒。
她質問焦巳,結果他竟然讓她要學會感恩,感恩他沒有直接兜頭蓋她一臉雪!
……真是謝謝他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溫遲春不情不願的跟着他,走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問。
她沒有選擇,因為她的雙手腕被絲帶綁住了,絲帶的頭頭正是被牽在了焦巳的手裡。
說是為了防她。
真是笑話,她不可能這麼饑不擇食,直到焦巳沉默地亮出了被她咬了一口還帶着牙印的手腕。
要說起來,這絲帶還是從她雙髻上拆下來,原本雙髻上兩條飄飄如仙的絲帶變成了一條,孤零零的。
真是……晦氣,早知如此便不綁絲帶了。
焦巳陰沉着臉走在前面,咬牙切齒地回答:“帶你去解藥。”
這女子竟然将占他便宜的事情全忘了個幹淨,讓他的怒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梗梗塞塞不得發洩。
他出來時沒有帶潤柳,獨自出來的,将她一人留在此處變數頗多,太醫院也相距甚遠,
且此處宮苑偏僻巡邏侍衛一般是一個時辰才會巡邏到這裡。
尚且不清楚溫遲春的藥效有多久,思來想去便隻有一處合适。
二人來到一處被樹木矮灌遮掩住的一個臨湖的亭子。
很隐蔽……但風也很大,亭子正處于湖面的風口處。
溫遲春被吹得一個打了個寒顫,忽然福至心靈。
不可置信的看着焦巳,隻見對方少有喜怒的臉上微動,唇角微微勾起點頭,溫遲春怒了,“我藥效已經散盡了,我不要在此吹冷風。”
“現下隻有這個方法能夠解你所中的藥,還是我去湖邊砸下一塊冰給你捧着,亦或是你想抱着别人以此解藥?”說到後一句時,焦巳自己都未曾發覺語氣中幽幽的涼意。
“不過此刻這裡除了你我約莫也不會再有第三人了。”
溫遲春悲怆,他溫熱的嘴怎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一刻鐘之後,溫遲春酡紅着的臉轉白,風口果真不是白叫的,湖面上的風卷着寒意往亭子裡送,忍了一下,還是沒有忍住。
“焦丞相!你看吧,我都說了藥效已經沒有,現在都已經過去一刻鐘了,我并沒有感覺到不正常的熱。”溫遲春幽幽地盯着伫立在一處假山後的焦巳,語氣怨憤。
此刻她并不好,太冷了,沒有帶上狐裘披風,如玉的小臉凍得煞白隐隐發青。
“所以,我現在可以走了嗎?”現在時辰已晚,不知夜宴散了沒有,她離開這樣久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焦巳見溫遲春确是正常沒有任何春.藥發作的迹象,颔首點頭。
但焦巳并沒有立馬轉身離開,而是等到溫遲春從亭子中出來後走到了她的後面跟着。
被強行寒風吹凍了整整一刻鐘的溫遲春心裡生了怨,正想要轉頭讓人别跟着她,卻在瞬間眼前一黑。
整個人被淡淡的松木氣味裹住,帶着體溫的鶴氅将她與外界的寒冷隔絕開,就像給将要窒息的魚兒送入了水中。
行……吧,人倒是挺好的。
“披着吧,我不想到時傳出我有愛凍人的癖好,元慶的丞相可不能有着這種可怖的興趣。”焦巳低沉的聲音如沁了那冰封在湖底的湖水樣寒,又夾雜着疲倦,平穩的音調淡淡的解釋着。
實在令人生不出任何旖旎。
又焦巳在溫遲春跟前不急不慢的帶路,她很順利的回到了大殿,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并沒有少了她一人而被有心人利用。
鶴氅自是還回給了焦巳,回到大殿就馬上披上了自己的披風,竹語也在片刻後回到了她身後。
她垂下如被雪水浸透的眸子,嘴角輕輕扯起,眼角微勾帶笑,隻有眼睛冷淡冰涼。
原本她在回山之前并無入局的心,但非要拉她入局,便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