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前世泸州湧現了一隻隊伍人人都骁勇善戰,招兵不限男女,隻要有決心聽指揮就可以一展身手,成為了一直讓朝廷頭痛的一股勢力。
這樣沈珀珺也不必男扮女裝冒着被發現身份砍頭的風險。
在溫遲春離開之際沈夫人如約将賞金給了她,還額外送了一匹良馬給她趕路用。
墜崖和在沈府耽誤了不少時間若是不加緊趕路,恐怕趕不到寄給師傅信中約定的日期。
一路上快馬加鞭,終于在半月後回到了青雲山山腳,到了山腳就不能騎馬了,盤山的青石階梯蜿蜒而上看不到頭。
溫遲春将馬拴在進山青石牌坊的柱子上。
遠遠望不到盡頭的青石路讓溫遲春有了歸家的熟悉感。
快看到山門了,不知是不是離觀太久了連山門看着都帶着熟悉的陌生感。
山門後的道觀建築對稱均齊,卻又高下錯落順山依勢而建,軸線盡端是座高台,是弟子平日晨練的地方,可眺盡青雲山景色盡收眼底。
終于溫遲春知道為何會覺得陌生了。
緣是整個玉清觀毫無一人,玉清觀不大包括打雜子弟也有二十來人,但現下竟然一個弟子都沒有看見。
觀内蕭條一片,地上落了一層枯枝敗葉無人灑掃,廊下的欄杆美人靠上浮着一層白蒙蒙的灰沒有被擦拭。
一路行至大殿都沒有看見一人,殿前的方形金魚池,常年都是喂得圓滾滾的金魚現在也是身姿嶙峋。
看樣子是無人居住許久。
溫遲春匆匆趕到自己師傅靈源道長的房間,約莫會留下一絲半縷的線索。
果不其然,推開塵封的屋門,漂浮的塵埃在投進的光中上下漂浮,家具上都飄上了一層細細的灰,床榻上隻剩木闆,褥子被收拾折疊放進箱籠中,還貼心丢了幾顆樟木球驅蟲。
看樣子是有計劃的離開。
溫遲春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沉下,沒事就好,當發現觀裡沒人時,平日看得雜書中所描述的滅門慘案一下就鑽進了她腦中,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成為背負血海深仇的可憐人。
果不其然在師傅平日藏一些法器的匣子裡發現了一份用封有朱砂的山鬼花錢壓住的一份信。
信的内容很簡短,如溫遲春心中所料的短,信上書寫:愛徒衍雲親啟,汝視是封信時,吾與師兄師姐輩已下遊,有緣自會相見,可去元都觀修行,彼時有師友照拂,勿念,靈源親筆。
字迹倒是師傅手寫,大約師傅也沒有收到她會回觀的信件,不知師傅他們是何時下山的,不想太多,有緣自會相見。
師傅讓她去元都觀修行也就是說她下山的遊曆就此完成了?
她就是這麼理解的。
師傅還将她求了好久的山鬼花錢給她了,這一趟也沒白回。
不知何時會回來,溫遲春回了自己屋裡收拾一些物什怕到時要作它用。
青雲山下有鎮子村落,每到集日就熱鬧非常,溫遲春不想灑掃整理隻睡一晚的房間,就去了鎮上住她常住的客棧。
*
京城内一處不起眼的宅子内。
“查到她在哪裡?”焦巳慵懶的倚靠在椅子上一隻手執白棋,棋盤對面卻空無一人。
潤松回禀,“果然不出主子所料,溫姑娘确實是回青雲山了,但似乎直停留了一日便又朝京城來了。”
指尖的白起清脆的落下,“來京城了?”他不由想到幾日前的荒唐一夢。
本想着溫遲春定然是回青雲山不會再來京城,便叫人去查她的行蹤,未曾想她竟真的匆匆回去匆匆而來,豈不要證實那個夢境?
夢接上回,和那女子一同回京後,不愈多久就被聖上下旨賜婚于小公主秦蟬玉不日完婚。
正是賜婚的當日下午,“他”坐在堂中品茶,焦巳知道“他”這是要細細品這京城裡人人都愛的事情究竟樂趣何在?
一壺水才燒得冒氣,那少女就帶着人從廳堂後圍牆急匆匆地翻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将“他”擄走,目的不明确。
當然,其中也有“他”的順意而為,故意被少女綁走。
焦巳尚且認定是她傾慕于“他”,不願看“他”迎娶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