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蟬玉幽深的眼如深夜的山林微風浮動樹影岑岑,被這樣望着溫遲春罕見的覺得有些不适,被一個姑娘這樣瞧還怪奇怪的,眼神閃動微微錯開。
秦蟬玉唇角微微勾起接着開口說道:“我不知是何原因讓你沒有看見字條,是我不夠謹慎,但情況緊急我得快馬加鞭回京,父王他快不行了。”
向溫遲春解釋着為何突然離開的原因,隻是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平時貫常帶着冷意的眼一瞬不瞬的垂眸看着雙手交疊不安的少女。
“所以阿春我可以被原諒麼?”秦蟬玉語氣中帶着絲不為人知的乞求等待着身前人的答複。
小公主忽然這麼正式她還有些不習慣,但每次遇見她似乎都是很狼狽的相見。
但這次見面小公主一席白青素色衣,頭上一根簪子挽發,耳垂清白沒有耳墜,或許是被冷待沒有長者為其穿耳。
如山鬼一樣用蠱惑人心的眼神粘着她,夜間涼風微微吹襲,将她帶來的燈籠中的火焰也吹得搖曳,暖黃的火光将她們籠罩其間。
溫遲春稍稍挪動了幾步,側過身試圖打破二人間這種詭異的氛圍。
聲音不急不緩的從紅潤的唇瓣流出,“看小公主的表現吧。”
最後一個字帶了點翹音,随着她快速溜走的身影消失在閉緊的房門。
秦蟬玉立在井邊,視線緊随溫遲春在閉門後也一瞬不瞬,直到屋内的火光徹底熄滅。
“宮中派來監視元都觀的人已經都被換成了我們自己的人。”所以不用擔心身份被發現,潤松從牆外翻進來禀報着。
自從主子拿回衛令他們在京城可用的人,不少是宮中暗衛,不愧是主子隐藏身份多年才查出衛令所在。
隻是那個曹老太監始終覺得秦蟬玉是被人頂替不肯拿出來,不過現在世上早就沒有曹督公了。
秦蟬玉眼底青黑,近日來一直在忙着處理底下的關系安插探子,已經兩個日夜沒有合過眼,他疲憊的坐在桌旁撐着額,“太子那裡盯緊一點。”
撐着額微憩,等一下還有一些信件需要處理,稍作休息足以。
不知多少次又回到了這個場景,他再一次經曆被纖纖素手握劍一箭穿心,但是痛感在每一次夢中逐漸增強,今晚的感覺就像親身經曆過一樣。
但他懷中抱了一個人,一個看不清人臉的死人,像是被模糊一樣他卻怎麼都看不清這個人是誰,也看不清殺他的人是誰。
但看向懷裡的人的時候他的心卻抽痛到無法呼吸,比之劍入心口的疼痛更甚。
痛到将将要喘不過氣,秦蟬玉猛然驚醒,眼皮恍然撩起眼尾沁出了淚水。
驚醒時已是夜半,他站起身,撐着桌子微微喘息,這才走向書桌處理各方的來信,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這個夢境又有新進展,不再是重複循環那個他被殺死後就戛然而止的夢境,夢裡“他”懷裡多了個人。
那人很特别,特别到那人已經死了他也會為其流淚。
與他不同,溫遲春一沾枕就睡了過去,第二日神清氣爽的打開房門準備洗漱。
“啊——”溫遲春被站在門外的人驚得輕呼一聲,略過人視線看向外面,還是霧蒙蒙的一片“阿蟬,大清早站在我房門口幹什麼?”
小公主似乎沒有休息好,臉色帶有些蒼白虛弱感,但高大身形帶來的壓迫感卻一點不虛。
“我來給你送洗漱用的溫水。”聲音有幾分清晨剛醒來的沙啞,連秦蟬玉用口技變換的女聲也壓不住。
溫遲春奇怪的看着小公主端着洗漱水,複而想起昨夜的道歉,所以這就是小公主的道歉麼。
端着水的手指很好看白皙修長,但卻被沾上了一片一片的烏黑和一些細小的劃痕。
她眸色微動,小公主這是特意親自燒了熱水來給她洗漱。
誠意倒是挺足的。
“那就辛苦阿蟬了。”
待洗漱後,利謙就來叫人吃早膳了。
開門的一瞬間直接帶愣住了,“姑娘是誰?為何在衍雲師姐的房内。”
衍雲師姐可沒有如此年輕。
溫遲春憋笑着說:“我就是衍雲,昨日我為了趕路喬裝打扮了一番。”今日她也喬裝了,不過沒有扮成老妪的模樣。
溫遲春拉住同手同腳走得亂起八糟的利謙,“利謙,小公主昨夜回來了,有準備她的早膳嗎?”
聽到小公主回來了,利謙圓溜溜的眼睛瞪大,說話有些結巴,“小,小公主回來了?糟糕,沒有準備多一人的飯菜。”
利謙聽見小公主回來有些緊張,他被師傅收養到元都觀時她就在了,但她雖然長的漂亮如仙女,但身上氣勢很吓人,他從來都是能避開就避開。
溫遲春料到沒有準備,輕柔的拍了怕小道士的頭,“沒事的,我飯量小分一些就好了,我們快些去用早膳,晚了就涼了。”
承善看見溫遲春後就比利謙淡定多了,也沒有問什麼看了一眼就嗦了一口粥,整個膳房隻剩他嗦粥的聲音。
秦蟬玉和溫遲春吃了一點就不吃了,秦蟬玉吃完飯就急匆匆的出去了,似乎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