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生門,機關自然就在生門附近。
“而我們走的這條路沒有雜草覆蓋,路上生的苔藓也被踩出了一條痕迹,自然是有人經常走這條路,而路的盡頭也沒有船隻,顯然有暗道可進,機關也就在不遠處。”
不過這些富貴人家就喜愛開暗道去藏寶的地方麼,何太守的寶庫也是一條暗道通入其中,是覺得這樣隐蔽?
林子外的聲音越來越近,暗道的門被從裡關上,被移動的假山擠開的樹枝彈回原處,一切又恢複如初,沒有一點人來過的痕迹。
暗道之中并沒有照明的燭火,裡面漆黑一片,眼前黑黢黢的,溫遲春一隻手胡亂的摸着身後的焦巳。
最後一隻大掌準備的抓住了她的手,手指擠進她的指間,十指相扣。
另一隻手将她帶着側了個身,焦巳也同時側身,過後二人一前一後調了個位置,變成焦巳在前。
焦巳強勢道:“我走前面。”
焦巳寬大的背影擋在她身前,手指被緊緊牽着,雖然看不見,但溫遲春卻生出了無比的安全感。
“嗯,沿着暗道直走就好了,這條暗道沒有岔路,不會走岔。”溫遲春回握緊焦巳的手。
前方焦巳流暢的步伐頓了頓,黑暗中他的眼裡的笑意再也止不住。
走了約莫幾百步,焦巳忽然停住腳步,“沒路了。”
他前面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堵牆,不或許不是牆。
擡手輕輕叩響前面的牆,木頭清脆的咚咚回蕩在黝黑的暗道裡。
“我看看。”說着,溫遲春因要仔細探尋而貼近焦巳的後背,兩隻手在兩邊的牆壁上按動。
在身後的人忽然貼近時,焦巳的腰腹瞬間緊繃着,後背的柔軟若有若無的觸着,他努力壓抑着沙啞的嗓音,“找到了嗎?”
指尖觸到一處不同其他處牆面的地方,用力摁了下去,“找到了!”
傳來機關細微的轉動聲後,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溫遲春下意識的眯起眼,等到片刻适應後,殿内的排布映入眼簾。
他們出來的出口,是一個博古架中央,博古架此刻一分為二中間是黑烏烏的暗道。
博古架上擺放的全都是價值不菲的金銀玉罐,比之何太守精雕玉砌的暗室不遑多讓,這裡雖沒有那般精雕細琢,但勝在是曆朝曆代傳下的珍貴書籍。
有一面牆是金磚生生壘砌的磚牆,金光閃閃的恍得人眼難受,每隔幾個金磚就有幾本書冊被壓在磚下,書與金磚交替層層堆上,直至堆至與房梁齊平。
她看見樞機上的書名,好幾本都是道家幾近失傳的道經,她好像挖出來瞧上一眼便也滿足,有許多醫術類、耕作類、機關術類等的書冊。
可悲的是,它們無人閱覽,隻在塊塊黃金磚下壓着度過一年又一年。
都是溫遲春隻在記載上見過的書名卻絕迹的書冊。
另一整面牆都被制成了書架,書架上塞滿了卷軸,溫遲春打開其中一個卷軸,是一副字畫,她對這些了解甚少。
“你認識這個嗎?”溫遲春疾步走到在一架架擺滿玉器的書架後查探的焦巳身邊舉起字畫小聲問道。
焦巳仔細端詳了一番,“是幾百年前隐梅居士僅存于世的四景圖之一的鵲銜紅珠報喜圖,四景圖隻有一幅藏于宮中,其餘三幅皆以銷聲匿迹,竟藏匿于此。”
原來她随意抽出的一幅卷軸都有這樣大的來頭,溫遲春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來,仔細的将畫卷起放歸原處。
找金身塑像要緊,但她又被滿是玉雕的博古架上的一個木盒吸引了目光。
她沒有拿起木盒而是繞過它從木盒後抽出一個小木盒,這裡面也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焦巳目光一寸一寸掃過他所過之處,目光戾然,不愧是京城第一的道觀。
“焦巳,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金身塑像,大概這麼高。”溫遲春逛了一大圈都沒有看見,便問焦巳,在自己腿上比劃了一下。
“并未瞧見。”焦巳搖頭。
去哪了?
她到了算出來的位置,但架子上沒有,地上也就隻有堆放雜亂的木箱。
難道在木箱地下?
她一層一層的将堆得有她一人高的小木箱拿開,直到見底。
金身塑像果然映入眼前,但她氣得想要一把火燒掉乾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