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遲春埋在他懷裡沒有退開,她知道自己若是看見焦巳的臉定然又要掉眼淚了。
聲音有些悶的問:“有什麼辦法?”
溫遲春聽見有辦法,立馬就把自己預設的好幾種方法放下,不恥下問。
“你莫不是忘了,我之前即使是落魄被你救了也是權勢滔天的丞相,現在也是一個禦史,這點能耐還是有的。”焦巳随意派遣一個人就能輕易将這個人悄無聲息的送到觀外。
焦巳讓溫遲春先一步回元都觀。
金身被衣物過程一團,放在包袱裡就像帶着許多換洗的衣物,在一群借宿歸家的善士中毫不起眼。
“主子。”潤松被召進來。
“把這個讓潤柏交給秦玦。”是一沓信件,裡面有秦聞玉通敵栽贓溫遠的證據。
潤松收起信件心裡疑惑,他不記得主子有什麼大動作,這一沓信定然是極為重要的,難道這就是主子執意住進乾元觀的真實目的?
“霍懷照似乎在查乾元觀。”潤松立馬将今日來京城的勢力動向禀報,原本也不是值得注意的事。
但查的人是霍懷照,便值得注意了。
霍懷照是吉安侯同長公主之子,但夫妻二人并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蹚京城這渾水,乾元觀的腌臜事在這黃子王孫權貴是心知肚明的事,自然不會告訴他。
但他卻自己去查,難道小侯爺也要蹚進這混潭了?
焦巳訝異挑眉,“倒是有趣,又多了一個。”語調低沉指代不詳。
片刻,又将快要一隻腳踏出的潤松叫住,“将外面地上的人送去元都觀,記得掩人耳目。”
溫遲春一路背着金身在巷子裡拐來拐去,以防有人瞧見她的去處。
最後才回到齊沅的院子裡,此時的齊沅還在上值。
溫遲春将金身解下放在高位上,打了一盆水進來,仔仔細細的的将金身像擦洗幹淨,明日金身是要幹幹淨淨的回家才好看。
将金身擦洗得亮到恍人眼時才作罷。
方将她順手摸出了一個小盒子拿出來,小盒子用木機關術鎖着,但溫遲春輕而易舉的便打開了,她幼時經常玩,都是師傅做的,有些比這要難上許多。
裡面是卷成一卷的冊子。
溫遲春翻開看了眼,時間直到去年的名錄,裡面有暗娼院裡姑娘進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沒有人能活着出去,她是例外,看在太子面子上被焦巳帶回府。
粗略的算了一下,近乎在去年和前年的兩年之内死去的人有近乎百餘人。
看得她手都在發顫,越發覺得縱然她制止了鞑子炸城又有何用,人依舊是照樣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悄然死去,也不會有人悼念。
将名錄冊子貼身放好。
翌日大早溫遲春就推開元都觀大殿的門,将金身小心翼翼端正的擺在巨大的三清祖師塑像的正下方。
拿了三炷香虔誠的點香敬上,然後在蒲團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恭迎祖師爺歸來。”
直到放上了這尊金身,溫遲春才覺得這個空落落的大殿裡有了香火供奉的樣子。
“師侄?你就回來了?”承善清晨照例來給祖師爺上香,就看見神像下清冷伫立站着衍雲。
溫遲春回頭,淡淡的喊了一句,“師伯。”
“師侄你回來就好,是那金身有消息了嗎?”承善看着完好無損的衍雲放下心來。
溫遲春沒有說話,稍稍側開身。
承善因師侄完好無損而放心松懈的目光在一瞬間頓住,有些不可置信,激動得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是祖師金身塑像!”
他表情狂喜,沒有立馬去看金身的真假而是當即跪在地上實實在在的磕了三個頭,上了香才走進仔細端詳。
他目光懷念和嚴肅的看着,這座金身像幾乎集結了當時最頂尖的工藝,表面平滑如湖面般無暇,工藝失傳現下沒有人能在現此工藝。
毫無疑問這就是元都觀八年前丢失的那尊禦賜金身塑像。
“師侄,你真的将它拿回來了,元都觀的鎮觀之寶。”承善說到最後時甚至有些哽咽。
他們找了整整八年才找到金身的下落,而衍雲竟然隻用了幾日就取回金身。
忽然,承善像是想到了什麼,帶着胡須的嘴微微張開,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