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後腦勺的抽痛,讓她一陣發暈,在暈眩中努力的回憶了一番,她在找早春後來就被人敲暈了。
醒後的眩暈讓她站起來時打了個踉跄,扶着門框出了偏殿,重疊的人影出現在她眼前。
她緩了良久才适應過來,發現大殿裡站的正是她尋了良久的早春。
“總算找到你了,跟我走,乾元觀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雪柳聲音泠冽,如寒冬臘月的風霜般凍人,踉踉跄跄的走上前,試圖抓住溫遲春。
溫遲春轉過身,後退一步躲過雪柳,貼心的提醒了一句,“你不如看看這究竟是何處?”
一聲如驚顱響雷,将跟着執念走的魂拽了回來,雪柳這才停住步子,仔細的看着這個大殿。
大殿是龐大的,比乾元觀的正殿還要大上許多,經幡用得褪去了顔色,但三清祖師像很大,她站在下面如同蝼蟻,但沒有乾元觀的華貴,身上金箔剝落透出原本暗淡的顔色。
僅隻有燭光照亮的方寸間也顯示出從前的輝煌。
但大的祖師像的正下方有一個金身像在熠熠生輝,吸引了她的目光,金身做得很精緻金身的威嚴在細微表情刻畫上表現得淋漓盡緻,也給整個殿增添恢弘的氛圍。
“這裡是元都觀。”雪莉輕聲回答。
她沒有來過元都觀,但乾元觀沒有少聽元都觀從前的輝煌。
随即皺起眉,“你帶我來元都觀作何?”
溫遲春眼睛微眯步步走近,“當然是為了讓你不礙我的事。”
雪柳厲聲,“你果然會對乾元觀不利!”
“你難道不知乾元觀暗地裡做的勾當?”溫遲春走動着,在昏黃的燭光裡依舊盯着雪柳的眼睛。
“知道,都是那些女子自願的。”雪柳面色如常,她當然知道,觀裡給了她們一個能賺錢又舒适的家。
溫遲春輕輕嗤笑出了聲,“不,你不知道。”
接着朝雪柳抛出一樣東西,“看看。”
赫然是那冊名錄。
越翻雪柳臉色越是難看,“那是她們自願這樣獲得金錢自然也要有承擔風險的能力。”
溫遲春沒想着用一本冊子就将壞了一般的歹筍救過來。
“你真的能确定她們都是自願的?據我所知大多都是被父母見錢眼開賣過來的,眼見逃不出去才随遇而安,放棄掙紮。”
“乾元觀做的勾當可不止這個,僅在京城少說有七成賭坊的東家是乾元觀,你猜乾元觀除賭坊外還有什麼營生?”溫遲春音調極緩。
雪柳難看的臉色又沉下幾分,不語。
“是放貸,它既開賭坊又放貸,倒是不知多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溫遲春似悲似歎。
“好了,今日不與你多說,想必你是知道焦禦史同我的的關系,你逃不出去的,乖乖的,跟我來。”溫遲春知道雪柳一下接受不了,便不多說。
雪柳知道自己出不了元都觀,隻得跟在溫遲春身後,她乍然出聲,“你是元都觀的弟子?”
沉吟片刻,溫遲春回道:“我是元都觀觀主衍雲。”
抱着被褥子,雪柳掩住一半的臉露出訝異,原以為早春頂多是元都觀的弟子,未曾想是觀主。
這般年輕的觀主,還是女子,這在乾元觀來說簡直是駭人聽聞。
如今的乾元觀的觀主和幾大道長全都是男子,對坤道明裡暗裡的打壓和瞧不起,所以在她喊人搜尋早春時幾乎喊不到人。
可能他們也發現不了她失蹤了,乾元觀的普通弟子實在太多了,根本注意不到她。
“你以後住這,沒事不要出來,有什麼需要就告訴給你送飯的人。”溫遲春頓了頓加了一句,“你想明白就來找我。”
雪柳默然,也沒想着早春,不,是衍雲能給她好生招待,但是卻讓她住在整整一個大院子裡。
接下來幾日溫遲春都在觀裡沒有下山,但是讓利謙和小虎子日日下山探聽乾元觀的消息。
一連幾日都沒有動靜,似乎還未曾發現,今日果不其然利謙和小虎子氣喘籲籲的跑進廳堂,二臉興奮。
利謙率先說道:“真的乾元觀好像出了什麼大事,今早我瞧見許多道士下山了,在找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