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溫遲春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額間止血。
延光暫時把小狐狸帶到他的院子裡去了,小虎子也跟着他一起去給溫遲春拿塗的藥。
“衍雲師妹,你沒事就好,我那時看見你滿臉血的樣子,魂都要吓飛了,連今晚做功課時為你想的祈福詞都想好了。”延妙擔憂極了,“師妹我這就去殺一隻師傅養的老母雞給你炖湯補身體。”
不等溫遲春拒絕,延妙一溜煙兒就出了房門。
房内就隻剩了焦巳和溫遲春。
“那個,我想換個衣裳。”溫遲春等了一會,焦巳都沒有要走的意思,隻得開口。
焦巳後知後覺紅了臉,顯得有些慌亂,趕忙指了指桌上的桃子,“我去給你洗桃子。”
待焦巳走後,溫遲春緩慢的起身給自己收拾幹淨這才一瘸一拐的走到椅子上坐下,仔細回憶着在磕到頭的那一瞬看見的東西。
那場火很大,不隻那一處的火,甚至周圍都是熊熊烈火,一時間火光沖天,黑夜都被燒成了烈焰紅,比那日燒湖心殿的火都要來的大,火燒木梁柱的噼啪聲和人的叫喊聲連城一片,就像人間煉獄。
火中隐約可以看得見道館殿宇制式的樣子。
在她記憶裡除了火燒元都觀這一事便沒有曆經過大火,但也不能排除是她幼時不記事時看到的畫面。
但她反複推敲後還是覺得這一畫面極為有可能是她前世失憶一個月裡發生的事,因為前世她的手臂處莫名有一道極為小的燒傷疤痕,焦巳每每為她塗藥都閉口不提這疤的事。
她所知的也就這一小道疤與火有些聯系。
後來她便不在提了,而是不斷回憶着下山後的事企圖找出一點破綻,但收獲甚微。
看着她躺過的位置,身上的泥土渣子都滾到了床上,溫遲春深吸了一口氣,聽見門口焦巳回來的腳步聲。
“今夜我睡你屋裡。”溫遲春頭都沒有回說道。
焦巳腳步一滞,仿佛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銳利的眼眸微微瞪大,手裡顫動險些拿不穩桃和從小虎子那裡好不容易截過來的藥。
努力壓下微翹的唇角,“為何?”
溫遲春語氣嗔怒,“你看那床,都怨你把我放床上,現在床上都是灰塵了,我的床套墊子隻有這一套了。”
走到床邊看了一眼,焦巳徹底掩不住了,笑意柔和,“嗯,都怨我。”
手裡的動作一點沒停下,将溫遲春額間的紗布一圈圈松開,仔細的給溫遲春上藥,“痛就咬我。”他将另一隻手伸到溫遲春唇畔。
溫遲春悄悄地在焦巳看不見的角度忍不住的彎起眉眼笑着,随後為了掩飾輕咳了聲,“阿巳?你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
焦巳上藥的手頓住了,耳尖迅速的爬紅,索性說道:“我就是想阿春親近親近我,才能撫慰好今日受到的驚吓。”
說罷,焦巳的手背迅速的在溫遲春唇角貼了一下便快速抽離。
這會子就輪到溫遲春臉紅心跳了,心裡暗罵,這焦巳怎麼不按常理的反應,還反将她撩撥了一番。
這麼一下,溫遲春便乖乖的端坐在椅子上等着焦巳給她上藥。
等到焦巳半膝跪地,一隻手托住她褪了鞋襪的腳後,看着粗糙的大掌上放着她白嫩的腳,溫遲春才平複沒多久的心跳又急促起來。
“别動!”焦巳忽然緊握着想要抽離的腳,粗糙的手掌觸着白嫩的小腳,他喉間不自覺的滾動了兩下。
溫遲春瞬間不動了,因為她的腳被握着,但腳尖卻觸着焦巳的心口,胸膛滾燙的溫度從腳尖傳來,和焦巳塗在她腳腕處涼絲絲的草藥形成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焦巳倒是看着溫遲春腫得同饅頭一般大小的腳腕眼底都是心疼,盡量小心不觸碰傷處的綁好紗布。
霎那間,溫遲春的腳微動就掙開了焦巳的手,腳尖輕點着焦巳的心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焦巳先是對溫遲春的動作感到錯愕,片刻後便順勢将手覆上了腳背,一時間溫遲春整隻腳都踩在了焦巳的胸膛,甚至可以清晰得感受到他的心跳。
半跪着的焦巳仰起頭,烏黑的發絲堆在觸地的衣袍上,俊美恣肆的臉龐仰視着溫遲春,眼底的溫柔快要溢出。
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皇帝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