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狄斯——”
格拉狄斯一回頭,發現金妮和德米爾紮正朝她大步走來,每人手裡拎着一個超大号的牛皮紙袋。
“我們的禮物到了!”金妮說着打開了袋子,把裡面的東西給格拉狄斯看了一下,“不過弗雷德和喬治希望我能給你帶個話:‘這項産品仍處于研發期,在一定程度上會受到使用時長和環境溫度的限制,在極端情況下還有可能發生突然爆裂的危險。’”
“真是太感謝了!”
“沒什麼——”
“哦,對了,”德米爾紮對她們說,“我和艾德裡安本打算明天一早再布置南瓜燈的,但是既然大家都在,那不妨改在今晚。”
“這樣也好!”格拉狄斯表示贊同,“早完成早利索,還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個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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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飯點,整個大禮堂仍然熱鬧非凡。厄尼·麥克米蘭和漢娜·艾博在一群赫奇帕奇學生的幫助下一邊撤下蠟燭,一邊升起南瓜燈。
“莉西,關于照明的問題,我們完全可以用魔法來模拟自然光——當然,去掉天氣魔咒和這些蠟燭之後,多在光影魔法上下功夫。另外——”格拉狄斯湊到阿莉莎跟前耳語,“‘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贊助也到了——”
“太好了!”阿莉莎高興地将鬓角的頭發往後捋了捋,看上去準備大幹一場,“我這就去給他們說。”
艾德裡安·帕内爾在接觸到格拉狄斯的目光時,沖她們做了一個“OK”的手勢。厄尼和漢娜将禮堂正中間的過道讓了出來。
“我的想法是将不同的魔咒組合起來,使之形成一套固定的魔法程序。呃——盧娜,你是否願意跟我一起?”
“非常樂意!”盧娜走過去與格拉狄斯并肩而立。
“首先将天氣魔咒去掉——”穹頂露出了原貌。
“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橫梁,還有它們的分布——”
她按照最新的設計方案,用魔杖在預留位置上做了一些明顯的記号。
“現在就等韋斯萊家的人造光源入場——”
好在他們并不需要太多光位,弗雷德和喬治的禮物足夠用。盧娜、埃莉諾和曼蒂指揮着一個個五顔六色的魔法小球飛上天頂,緩緩地落在留有熒光标記的位置上。格拉狄斯一一為它們做了加固。
“很好。”格拉狄斯把魔杖舉得更高了,“第一組魔法程序用于控制音樂——就是艾德裡安他們手頭的那一系列咒語。”
她給了艾德裡安·帕内爾一個信号——
“第二組程序用于調控燈光——”格拉狄斯揮了揮魔杖,他們頭頂的球狀光源依次閃了閃,“我們需要将它與第一組聯結,預期的效果是燈光的形狀、顔色随音調的高低起伏而變化——比如,低音光色暗淡、高音色彩靓麗;又或者在氣氛和諧時姿态柔和,氣氛緊張時形狀咄咄逼人且尖銳——”
格拉狄斯格外慶幸,她身邊的搭檔不是心靈手巧、就是學魔法的好苗子。不消幾次一來一往,燈光造型已差不多完美成形。
“不過當觀衆席上方的人造光源全部熄滅的時候,我們恐怕需要更多的環境光。”曼蒂說,“用改造過的天氣魔咒其實不錯,就像今晚那樣——”
“好主意!”格拉狄斯點頭稱是,“另外,艾爾芙伊德和我在傍晚出門的時候探讨過,我們還可以利用城堡外牆布置一場實時燈光秀,用以突出節慶氛圍——不過這是後話了。當務之急是把舞台燈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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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功告成時,距離宵禁還剩半個小時。禮堂裡依舊人來人往。
今晚的工作完成之後,格拉狄斯感到頭昏腦漲,嗓子也冒了煙。她在格蘭芬多桌旁一屁股坐下來,随手抓起一杯南瓜汁開始豪飲。為了不影響通行,格拉狄斯已經把自己的工作台設在了舞台一角、禮堂的雙開門之後。她不知道費爾奇明晚會不會帶着洛麗絲夫人過來……不過所幸空間足夠大,就是再加一把椅子也無妨。
“……還是無法做到一秒換裝……所以我們仍有必要将禮堂後的房間用作臨時更衣室,以備不時之需——”芙洛拉·菲爾莫對匆匆走過前台的阿莉莎說。
芙洛拉今天一身暗紅色系,臉上挂着煙熏妝,比往常更像一位吉普賽女郎。帕瓦蒂、拉文德和希拉·塞爾德維拉已将服裝和道具分門别類地整理完畢。
“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就好!”阿莉莎回複道,“不必畏手畏腳——”
在這稍事休息的間隙,格拉狄斯還見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先知卡珊德拉的玄孫女——西比爾·特裡勞妮。早在格拉狄斯剛來霍格沃茨的時候就聽人講過,那位長年窩在北塔樓的特裡勞妮教授不僅“天目神授”、“金口開過光”,而且“每年都會預言一位學生死亡”——
“但是從未靈驗過”?
格拉狄斯跟西比爾·特裡勞妮之間隻隔着一張赫奇帕奇餐桌,後者的穿着打扮跟開學宴會上的相差無幾,隻是頭發上多了一頂用常春藤編的頭飾。
特裡勞妮教授自己帶了一隻銀酒壺過來,面前擺着一排花花綠綠的杯子。她一邊悠閑地為自己倒酒,一邊擡眼四處張望着,好像在找什麼人。她這副優哉遊哉的派頭此時混在仍然為公演跑前跑後的學生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芙洛拉·菲爾莫剛走出人群,特裡勞妮教授立刻提起自己那一身厚重的披肩從座位上站起來,招呼對方到跟前來。
“親愛的孩子,我找了你好久——”
“沒想到您自己下來了——”芙洛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快坐下來吧,我的孩子——我這裡有點東西想拿給你看呢——除了你,恐怕别人也不能——哎,總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姑娘上哪兒去了?我昨天還撞見她提着一顆大頭菜四處閑逛——”
“哦,您說的是瑞娅·莉珊德拉度吧?”芙洛拉用手絹輕輕地揩了揩有些暈妝的下眼睑,“她說好今晚過來的,無奈突然生了場病,現在正卧床休息——”
“是——‘惡靈作祟’,我的孩子!是‘黑桃七’!”特裡勞妮教授十分應景地揪住了胸口,“趕緊回去好好檢查一下——我敢肯定,你們宿舍的天花闆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但是瑞娅比我低一個年級——”
“唉,這又有什麼關系!你可知道,‘薩溫’前夕,紛争再起,惡魔潛形,黑羽墜地,無妄之災即将降臨——”
芙洛拉聽了這話,頓時驚得臉色煞白,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可是特裡勞妮教授對芙洛拉的反應無動于衷。她慢悠悠地從頭飾上摘下一片葉子,投到離芙洛拉最近的那隻陰陽杯裡。她皺着眉頭觀察了好一會兒,然後又繼續神神叨叨地嘟哝着。
“這意味着什麼,教授?”芙洛拉盯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問。
西比爾·特裡勞妮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
“天生靈物,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