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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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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其餘諸人都屏退,隻留内常侍張憲則相随侍候,才無聲一笑道,“何故?”“隻因阿妩心中的郎君,樞使心中的女婿,太傅心中的侄婿,甚或緻中心中的妹婿,從來就不是朕,而朕,并無強‘娶’豪奪的喜好。”。

皇帝口中‘樞使’當是阿妩的父親,而那‘太傅’,神思略地一頓,才道那當是阿妩的叔父,也就是他的先生。這麼多年過去,皇帝還如東宮時那樣稱呼先生麼?

“早在八九年前司禮監就已為朕選定謝氏女為後,朕若是早有此意,何至于将冊後之事拖到此時?”

隻卻司禮監每提一回,謝樞使就病辭一回,到了去歲更是言說沉疴難治,連喪儀都預備好了——

沈淙不想皇帝竟會做到這等地步,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隻結詞道,“小民——”。

“你不必多想”“若非如此,朕也不會有阿嫃。”

皇後面上倏然掠過一點紅暈,皇帝直看得心中微微一動,夾了一箸糟制淮白魚放到皇後碟中。

皇後生性最喜食這糟制淮白魚,可宮中不成文的規矩,凡菜食皆不過三口,以免為有心之人所用。他便時常讓皇後過來與他共同用膳,将諸人都屏退就是。為此已為娘娘說了兩三回了,于他一概如風過耳。

太傅曾不止一次地囑告于他,“人主好惡,不可令人窺測;可測,則奸人得以附會。”他一直也是依從囑告做的,可如此做的結果,太傅離他而去,阿諸離他而去,就連緻中也離他而去了——

他所好之,喜之,他如今就要表現出來。

至多,将閑雜人等屏退就是。

又再側目一看還且怔神的沈淙,剛要開口叫人過來,他的皇後已先于他道,“沈家九郎,過來坐罷。”。見人似是渾身不自在地坐下來,也是不由一陣好笑,“林帥言說他家兒郎清弱了些,望朕多加顧拂照應,如今看來确是如此。看來朕可要費些心思了。”。

阿翁?如何會——

“先将這藥羹吃了,之後再與你細說。”

“這是?”

“本想着多添幾道膳食,卻又想起你幾日都未好食,隻怕脾胃虛弱妨悶不能食葷冷,便叫禦藥院煮了荜撥山藥羹來,這藥羹專事榮衛通疏、潤養身形,你來試試味道如何?”

皇帝将才說完,内常侍張憲則已舀好一小碗送到他面前,“謝、謝陛下”。

“如何?”

“味道,很好。”

“膳食之中可有想吃的,朕給你拿得近些?”

“不用,小、淙自來就好——”

皇帝所謂“添”過的膳食,不過葷食三道:糟制淮白魚、羊頭簽、五胗脍;素食二道:莼菜筍、糟豆芽;蜜餞、鮮果各一盤。

總歸算不上侈靡,若說是為向他昭示“節儉”,卻也實在并無必要。而他這隻存了一瞬便即否去的心思,似是也為皇帝察覺——

食畢,皇後便即告離。

皇帝又再關問了他兩句,大約是示以恩眷之故,見他一概恭謙以對,不知為何笑得一笑,“朕并非于你眼前惺惺作态,實是朕如今處境,直如立于栫棘之台,不得不如此”又再笑歎一聲,“不得不啊——”,轉而便叫那名為張憲則的内常侍取來兩份制書予他。

那兩份制書,其中一為元熙三十九年的《複置武舉诏》,其中最末一句,“工商雜類人内,有奇才異行、卓然不群者,亦許解送。”此制書在當時可謂是一片嘩然,隻因成例,商人及其子弟皆不得應舉。也正是因此,他要接承漕事便是徹底斷去可能的仕進之路,為他不停奔走造勢的先生不免大發雷霆,更是将親手為他所植,寄意為‘折桂奪魁’的六棵丹桂砍地隻剩了一棵,而這一棵還是因他死死護住才幸免于難。可過後,為他氣到嘔血的先生還是為他去向身為護漕轉運使的大師兄讨來了本也無人願要的差事——

再說回這制書,當時群情激奮,輿情洶湧,可一向都會為輿情裹挾迫逼而放棄幾乎所有主張的皇帝,這回卻是鐵了心地将這道“允工商之家預于仕”的诏令貫徹了下來,因之罷官編配的朝官更是不在少數。衆人見皇帝心意堅決也就不再谏诤,隻卻他們不知真實内情如何,可他卻知道,那是阿翁以——

這籌碼已“大”到皇帝不能不考慮的地步。

皇帝很快就下了這制書,卻沒讓阿翁退職,又或者說立時退職。

而接任統帥之職的緻中兄長,也隻是從殿帥左遷為靖安軍中參議。

直到去歲,阿翁“殁”後,緻中兄長接任。

他本以為皇帝是為控抑邊帥,才要納阿妩為後,可如今并非如此。

雖說儲氏女為後也是一樣道理,可據他這半天的觀察,皇帝或許并非是他想的那般——

再看第二份,是《複置制科書》,最末一句又是,“不限出身,不限前資,黃衣布澤,見任職官,悉許應诏。”又想起這一時所受種種“恩遇”,此意已不能再明确了,可他還是問道,“陛下,這是何意?”。

許是将才顧着皇後與他,自己卻未曾吃好,就在他看制書時,皇帝将那餘下的淮白魚都吃完了,以巾拭了口,立起身來,雙目帶笑道,“這還不夠明白麼?”。

“朕要你來當朕的家”

沈淙不禁低呼一聲,“小民短見薄識,鄙陋不堪,實在惶恐——”。

趙劼哼出一聲,“以卿之才,何所不能,但不肯為朕悉心用意而已。”。

“以陛下口中所謂‘無所不能’之才,‘悉心用意’監理經管的淮清幫,而今已不複存在矣。”“一州之漕運船幫已是如此,何論煌煌之國乎?”“淮清之覆,小民已是罪責深重;國都再覆,小民便就百身莫贖了——”

趙劼斂目沉吟一刻,正色道,“淮清之覆,非卿之故。”。

也再不留給他說話的機會,“走,朕引你去看看這皇城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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