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了孟拂的前幾次成績單,數學和物理是她的薄弱項。
這個分數綜合上藝考成績上國内的好大學足夠了。
但如果上頂尖的那一兩所大學,還是差了一些。
他記得,小時候曾經聽他爸爸提起過,孟拂的父母也都是國内頂尖大學畢業的。
“怎麼樣?”
孟拂一臉緊張地看着祁放。
是個學生都會害怕被人看成績單,更何況孟拂的文化課成績本身也不出衆。
祁放笑了笑,沒有父母在身邊,孟拂自己已經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了,就連成績也沒落下,他怎麼會苛責孟拂呢。
“很好。”
“比我那個時候好。”
孟拂有些驚訝,她在班級裡前十名都排不上,祁放在自己這個年紀也是這樣的成績?
“真的嗎?”
“真的,有很大進步空間。”
祁放的話給了孟拂很大自信,試卷上的錯題、難題孟拂做起來也有信心了。
祁放的眼神停留着試卷上的另一個名字。
沈嘉樹。
年級斷層第一。
祁放的思緒放空,想到第一次在病房中遇見沈嘉樹。
少年身形修長挺拔,恍若冬日松柏,氣質出塵。
望向他的眼眸恍若幽潭,深邃平靜,似乎能洞悉一切。
這樣品學兼優的少年,大抵在學生時期會有很多暗戀對象。
祁放的目光落在了孟拂的演算紙上,除了他和孟拂的筆迹,角落裡還藏着一行清隽的字體,每一步解題步奏旁都附帶了清晰的注解。
他凝視着這行字,它的主人對孟拂似乎格外的關照。
“哥,這道題我還是不太會。”
過了一會兒,孟拂沒有得到回應,她掀起眼,祁放正盯着一處發呆。
“哥?”
祁放的思緒回籠,他彎彎唇角,“怎麼了?
孟拂看見了祁放盯着的那處,是沈嘉樹寫下的課後題答案。
“那是沈嘉樹寫的。”
“是有什麼錯誤嗎?”孟拂眨眨眼。
祁放搖搖頭,笑道:“沒有,寫得不錯。”
他漫不經心開口。
“他經常給你解答題目嗎?”
“我記得上次你住院,他還給你帶了湯。”
孟拂叼着筆頭點點頭,“嗯嗯,他是班長,很照顧我這個新同學。”
祁放笑笑,墨色的眼眸中有了幾分深意,“你這個朋友交得不錯。”
孟拂聞言擡眸,祁放低着頭檢查答案,看不出思緒。
做完了兩張試卷上的錯題,已經過了十二點。
孟拂揉捏着太陽穴,垮着臉盯着桌面上的兩盆綠植。
其中一盆綠植已經萎靡不振,葉片枯萎褶皺,矮矮得趴在土上,另一盆綠植有些蔫,但還在頑強地活着。
祁放看看時間。
“今天就到這裡吧。”
他翻看了一下剩下的幾張試卷,内容不少,不是一朝一夕能補上的。
“剩下的明晚我再給你講。”
知識一股腦地被塞進腦子裡,來不及消化,孟拂的眼神空洞迷離,她呆呆點頭。
“好。”
祁放雙手插兜,垂眸俯視着孟拂。
少女柔順的發頂都被揉得毛茸茸的,他順手把手搭上去揉了幾把。
孟拂疲憊極了,面對祁放的大力揉搓,她已經沒有力氣反抗。
祁放輕笑一聲,順着孟拂呆愣的目光看過去,桌上的沙漠植物也同孟拂一樣,萎靡不振。
這兩盆小綠植是孟拂搬來他家時強烈要求必須帶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盆小綠植自從來了祁家,比一開始更加枯萎了,葉片發黑,沒有生氣。
“你的綠植好像生病了。”
孟拂盯着兩盆綠植伏在了桌面上。
“這是我媽媽送給我的,我養了很多年。”
“名字叫烏木,它們從前不長這個樣子的。”
孟拂伸手點點綠色發黃的葉片,“從前葉片是翠綠色,葉子邊緣和尖端都是深紫色,很漂亮。”
祁放盯着孟拂手下的葉片,已經發黃,甚至接近透明,不像是還有生命。
孟拂抿着唇,聲音無助。
“我已經按照我媽媽給我的手冊精心養護了。”
“或許……”
孟拂笑笑。
“它們也想追随我媽媽而去吧。”
祁放眸光暗淡,輕撫上孟拂的肩背。
“你介意把它們交給我兩天嗎?”
“讓我試試,把它們救活?”
孟拂揚起頭,與那一雙墨色眉眼對視。
男人輪廓線條冷峻,下颌微微收緊。
黑色碎發随意落在額上,白熾燈的光芒絲絲縷縷鑽過碎發的空隙。
燈光刺的雙眸有些酸痛,孟拂下意識想抓住祁放。
抓住她的救星。
-
祁放回到房間,在手機上檢索了一下兩棵小草的拯救方法。
無一例外,所有的消息都指向兩棵小草已經沒救了。
祁放緊鎖着眉,一籌莫展之際,校友群有了回複。
“博主這兩棵多肉是價格昂貴的品種,看狀态,一棵已經死了。”
“看博主id,應該在隔壁的南大吧,我是農大的研究生,對烏木這個品種有些了解。”
“可以明天上午第二節課,來明德樓313教室詢問我們院的張教授,她是植物學專家,對沙漠植物很有研究。”
祁放一下就看到了希望,他看了眼課程表,正好有空閑時間可以蹭個課,趁着課間時間請教一下專家如何拯救。
也隻能這樣碰碰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