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晚風習習,教室内格外涼爽。
有了前一晚祁放帶自己的臨時突擊,今天的試卷孟拂做的格外順利。
媽媽送自己的盆栽也被祁放拿去拯救了,孟拂的心情實在不錯。
剛出校門口,就見祁放穿着一身黑色風衣,倚靠在車門上,身形修長挺拔。
即使在人群中,孟拂也能一眼看見他。
祁放遠遠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從遠處跑來。
似乎,比起從前,孟拂的性格開朗了不少。
“今天心情不錯?”
“今天的題目都做對了,而且馬上要放假了,聽趙文語說今年的中秋假期和國慶假期連在了一起!”
祁放想了一下,确實要到中秋節了,不知道讓楊斯裕準備的露營計劃怎麼樣了。
“哥,我的盆栽活了嗎?”
祁放搖搖頭,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我找專家咨詢過了,一盆需要換土曬太陽,另一盆就不回來了,老教授重新送我了一盆。”
孟拂看見副駕駛座位上的粉色仙人球,驚訝地拿起來觀看。
“這個仙人球好漂亮!”
尖若铠甲的黑色長刺,像把把鋼刀一般野蠻生長着。
整個仙人球卻通體是幹枯玫瑰般的灰粉色。
像沙漠中獨有的玫瑰。
祁放略帶失望道:“另一盆實在是沒有什麼挽救方法了,老教授和我說,這種品種的烏木來源于西北研究所,和市面上的烏木不一樣。”
孟拂垂下眼,鴉羽般地長睫遮住眼眸。
“那盆烏木的确是我媽媽在西北研究所帶回來的,它們是實驗失敗的淘汰品。”
祁放微怔,那張教授所說,犧牲在沙塵暴中的那一支科研組豈不是?
他望着孟拂的眉眼,她的情緒平和。
仿佛早已知曉,那盆烏木救不回是既定的事實。
孟拂早就學會了坦然地接受失去。
眸光中,少女舉起花盆仔細端詳,唇角微微上揚,眼眶水波盈盈,鼻尖也泛了紅。
孟拂溫和的話語伴着夜風。
“沒關系的。”
“哥。”
“現在我有了新的盆栽。”
一刹那,時間恍若靜止。
祁放沉着眸光,清晰聽見了他不可抑制的心動。
一路上,無論祁放怎麼勸說,小心被尖刺紮傷。
孟拂都将祁放尋來的盆栽抱在懷裡,視若珍寶,無畏鋒利如鋼刀的尖刺。
就連晚上祁放教孟拂解答題目,餘光裡都能看見孟拂的指尖有意無意的撫摸上仙人球的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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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南大食堂。
自從祁放給了孟拂校園卡後,三人第一次晚飯來食堂吃。
趙文語感慨道:“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這南大的食堂怎麼那麼大啊,好吃的多的吃不完。”
沈嘉樹也點頭贊同,吃了幾次南大的飯菜,實驗中學的食堂他們是一點也看不上了,就連學校外有名的地溝油小吃一條街也不香了。
食堂内也總是能看見穿着校服的高中生過來吃飯,估計都像孟拂一樣,從其他渠道弄到了南大的校園卡。
趙文語看了一圈,不見祁放和那個粉毛社會哥的影子。
她有些疑惑,平時吃飯,隻要孟拂在,祁放必然在場請客。
自己和沈嘉樹都不知道白吃孟拂多少頓飯了。
“粉毛社會哥呢?怎麼不在。”
孟拂把菜單遞給趙文語,“斯裕哥和我哥有點事,等一會兒才來。”
“我們先點菜吧。”
等着三人點完菜,祁放和楊斯裕剛好過來。
不過今天祁放和楊斯裕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女生長相精緻漂亮,站在人群裡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趙文語的眼睛都看直了。
祁放說的有事,就是再等林栖月嗎?
孟拂局促站起身,從旁邊挪過來一把椅子。
“栖月姐。”
林栖月笑笑,她順勢在祁放身旁坐下。
“謝謝孟拂妹妹,這兩位是你的同學嗎?”
孟拂簡單介紹,“這位是趙文語,我的同桌。他叫沈嘉樹,是我的前桌。”
林栖月自然地拿過菜單,“孟拂妹妹都點了什麼菜?”
說着,林栖月開始點菜。
“辣子雞、冒菜、夫妻肺片、這個泡椒牛蛙也不錯……”
正點着,林栖月的視線被一隻手遮擋住。
林栖月擡頭看去,祁放将菜單抽走。
“孟拂脾胃還沒調理好,暫時不能吃辣,你喜歡的辣子雞,夫妻肺片留下,其他要點清淡的菜。”
林栖月:“……”
“可上次不是吃得好好的嗎?”
林栖月不明所以,她望向孟拂。
趙文語補充道:“對,孟拂不能吃辣的,她前段時間吃辣吃多了,急性胃炎住了好幾天院呢。”
林栖月的目光在祁放和楊斯裕的臉上停留過,兩人照常點菜沒有半分異樣。
前段時間、吃辣住院?
那不就是,祁放和楊斯裕沒來學校的那幾天。
林栖月抿抿唇,心裡有些難受。
不能吃辣為什麼不提前說?上次又不是自己點的菜。
她完全不知道孟拂因為吃辣住進了醫院。
林栖月是一個無辣不歡的人,看着一桌子寡淡的菜,她吃了兩口也沒了胃口。
索性,她主動挑起話題聊天。
“祁放,你們決定好了露營哪一天去了嗎?”
孟拂聞言,夾菜的動作一頓,她捏緊了手中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