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語追逐打鬧着楊斯裕,楊斯裕左右防守,“走啊,孟拂,帶你去烤肉。”
幾人跟上了楊斯裕,走到了台球廳旁邊,落地窗前有一架正在工作的電烤爐,旁邊的冰櫃裡有許多菜品。
“吃什麼,自己選,我來給你們烤。”
楊斯裕開了一瓶冰啤酒遞給沈嘉樹,“來,是爺們就跟我喝一杯。”
沈嘉樹接過啤酒,孟拂和趙文語兩個人去選燒烤。
楊斯裕半杯啤酒下肚,開始烤串。
孟拂坐在一旁,開口問:“斯裕哥,你不用去宴會廳嗎?”
楊斯裕搖搖頭,“我不喜歡應酬,林家就林栖月這麼一個女兒,她的生日宴林家請的都是生意場上的人。”
他壓低聲音,“而且眼看着還有兩年就畢業了,林家應該也有了聯姻的意思,你沒發現今天來的适齡男性格外多嗎?”
孟拂确實也發現了這一點,很多男生都是穿得西裝革履和家人一起來參加的。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忍不住看向宴會廳那道明豔身影。
“栖月姐她會聯姻嗎?”
楊斯裕搖搖頭,“不清楚。”
孟拂盯着林栖月看了許久,這樣明豔的姑娘又怎麼會甘心被困在家庭瑣事的牢籠中呢?
“斯裕哥,你們以後都會聯姻嗎?”
孟拂沒想到,電視劇裡面的橋段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楊斯裕哼笑一聲,“我家裡是拿我沒什麼辦法的,好人家的姑娘也瞧不上我。”
楊斯裕若有所思,他知道孟拂問的不是自己。
“至于祁放,祁家爸媽就是強強聯合,按祁家這些年在京市發展的勢頭,還真不好說。”
楊斯裕笑笑,又開了一瓶啤酒。
來找孟拂前,他在祁放身邊就幫他擋了不少酒,現在人也有些暈。
沒想到自己的一番感慨之言會在孟拂的心裡留下痕迹。
趙文語吃得差不多,提着台球杆叫孟拂。
“孟拂,過來和我一起打台球啊。”
孟拂蹙着眉笑了笑,“我不會這個。”
“沒事兒,我教你。”
趙文語拉着孟拂過來一起玩,“像我這樣。”
趙文語示範了一遍,一杆進洞,她招呼着孟拂,“孟拂,你也試試看?”
孟拂學着趙文語的樣子,複審向前,聚精會神盯着桌面的球和球杆。
她咬着下唇,緊蹙着眉,明明感覺自己已經瞄準了,一個用力,白球慢悠悠飄遠,成功躲避了桌上散亂的幾個球。
趙文語睜大了眼睛,她第一次見有人能把球打出S形。
“啊,剛才不算,孟拂你再試試呢。”
孟拂重重點頭,“好!”
她再次俯身向前,兩隻手怎麼放怎麼都覺得不太對,正擰眉調整動作時,肩頭忽然落下一隻手。
骨節勻長,指尖修剪得很幹淨整齊,孟拂正側眸看着這突然出現的手,下一刻,祁放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另一側耳畔。
“聚精會神。”
“看球。”
孟拂一下屏住了呼吸,睜大眼睛看着白球。
“肩放正。”
“腰用力。”
話音剛落,孟拂忽然感到到後腰被祁放寬厚的掌穩穩托住,溫熱感透過薄薄一層布料。
距離太近,孟拂甚至可以聞到祁放身上淡淡的酒氣,聽見他短促的呼吸聲,孟拂的呼吸亂起來,思緒一下被打斷。
手掌被祁放掌控在手中,稍一用力,進了兩個球。
“學會了嗎?”
“嗯。”
在衆人反應過來前,祁放松開了手,站在距離孟拂兩步遠的位置,好像剛剛祁放真的在認真教。
楊斯裕喝醉了酒,差點以為自己看走了眼。
趙文語忍不住打量着兩人,沈嘉樹眸光沉沉。
孟拂站在原地,握着球杆的手緩緩攥緊。
“哥,你怎麼過來了。”
祁放舉起酒杯和楊斯裕碰了碰,指指旁邊的宴會廳。
孟拂順着目光看去,林家父母已經站在台上開始講話了。
流程極其瑣碎漫長,結束後,祁放又代表祁家開始不斷應酬。
趙文語看着外面的觥籌交錯感慨道:“大人的世界真無聊。”
臨近零點,賓客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大多是林栖月的朋友們。
楊斯裕在隔間裡,借着酒勁兒捏着麥克風縱情演唱,地上的酒換了一批又一批,白的紅的啤的混着來。
孟拂有點受不了房間裡的酒味和嘈雜的音樂聲,披上了外套,準備自己去别墅後花園轉一轉透透氣,看看風格迥異的冰雕。
一路繞過宴會廳,孟拂打開了後門落地窗前的玻璃門。
門開的一刹那,北風裹挾着鵝毛大雪卷了進來。
冷冽的空氣湧入胸膛,孟拂的不适被吹散了幾分。
她踏入雪地,積雪的厚度淹沒腳背。
孟拂仰起頭,細碎的雪落在臉上,絲絲縷縷的涼。
林家的院落很漂亮,蒼翠松柏倚着假山挺立雪中。
孟拂沿着青石闆路,緩緩走入其間。
雪地泛着瑩亮的一片白,雪地上的兩道身影被燈光拉長,孟拂下意識擡眼,身體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