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鬧鐘響起的那一刻,圓圓的被子包裡探出一隻手,迅速精準地按下關閉鍵。
一直蹲守黑屏單人直播間的觀衆緩緩敲出一個問号。
[ber?那是鬧鐘嗎?怎麼好像有雪雪的聲音?]
[讓我猜猜,會不會是江辭雪為了能準時起床,把自己絕對不想公之于衆的秘密錄成鬧鐘,賴床就會出大事的那種?]
[不會吧,平時這麼做還正常,上節目肯定改了。]
江辭雪扒拉兩下頭發,将被子疊好,解開攝像頭上的毛巾。
她剛想說兩句,房門就被敲響。
——“雪雪,可以下樓了哦!”
“好的!”江辭雪提高音量,她到衛生間快速梳頭,琢磨着晚上也不用盛裝出席,索性換了簡單的白T牛仔褲,塗了個唇膏就下樓。
墨謙還是西裝革履,妝感淡了很多,不做表情的時候,也算清秀。
面對面的沙發已經撤掉,換成了普通的環繞式座位。
江辭雪找了個角落坐下,還沒安靜兩秒,墨謙突然開始評價:“江辭雪,這就是你參加節目準備的衣服?态度太不端正了吧?年輕人還是要敬業一點。”
江辭雪的白色短袖,沒有複雜的設計,剪裁流暢自然,修身又不緊身。牛仔褲也長到腳踝,是略微寬松的款式。
她低頭檢查了一下,确認衣服上沒有油漬或其他髒東西,隻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她那些所謂的“辣眼睛”醜衣服,都被季姐鎖起來了,能帶到節目組的,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
她打量着墨謙,“你換衣服了?”
墨謙得意一笑,“當然,經過上午的那些環節,原來那套怎麼能穿呢?”
“其實看不出來。”江辭雪真誠道。
本打算教訓年輕後輩的墨謙一噎,他急吼吼地翻開袖子,“哪裡一樣了?這個扣子和它的縫合方式就截然不同!”
江辭雪:“……”
那不還是同款嗎?
她其實對衣服的設計不是特别在意,隻要能蔽體就行。
彈幕已經吵起來了:
[不是,墨謙什麼态度?他算老幾?憑什麼用這種語氣教訓其他嘉賓啊?]
[求自信教程。]
[上戀綜又不是走紅毯,這樣穿有什麼問題嗎?最近熱播的《擒賊》裡,女主不就這麼穿?]
[要我說,臉在江山在,江辭雪就算穿個麻袋,我也覺得是高定。]
[+1]
[墨謙這個性,要是出道了,早就塌房了吧?]
[不一定,團隊會洗成真性情的。]
“看不出來。”江辭雪依舊一臉真誠。
本打算找茬炒炒熱度的墨謙倒是說不出話了,至少在鏡頭面前,過濾掉髒話後,有些詞窮。
“什麼扣子?”景照穿着一身黑白條紋的家居服走過來,他的發梢還有些潮濕,看起來剛洗完澡。
“我的扣子,和上午那套是不一樣的。”墨謙再次解釋。
景照看了看,挑眉,“是嗎?看起來沒什麼區别。”
墨謙放下袖子,不想搭理人。
這時,晏姝月落座。墨謙再次坐正,超經意地翻出袖口,把那顆光澤度很好的天然貝殼扣子朝向晏姝月。
晏姝月根本沒看,而是慢慢挪到江辭雪旁邊,小聲問:“你這件短袖哪兒買的?有鍊接嗎?”
“領口這邊的設計,感覺多洗幾次也不會變形,我那幾件全都軟塌塌的,穿兩次就壞得沒法看了。”晏姝月小心地摸摸領口。
咳咳。
李導在鏡頭後提醒。
江辭雪莞爾,“等今天下播,我再給你介紹。”
墨謙看得直皺眉頭,他微微側身向景照,“她們兩個為什麼不吵起來?戀綜不應該一直扯頭花嗎?”
景照按了按眉心,假裝沒聽到這個提問。
很快,所有嘉賓到齊。
節目組拿出了一個轉盤,附加一個抽簽盒,李導又敲敲喇叭,解釋:“下面進入真心話大冒險環節,嘉賓依次按動按鈕,被指針指到的人抽出随機卡牌,并按照卡牌上的要求完成真心話或大冒險任務。”
“無法完成的嘉賓,将接受懲罰,喝下濃縮苦瓜汁!”
江辭雪看到一旁小桌上的苦瓜汁,僵硬地扯扯嘴角。
她最讨厭苦瓜,沒想到上個節目還要接觸。
景照看了一圈,提議:“要不,由小江同學先按吧?然後依次,順時針旋轉?”
墨謙吐槽:“其實最後都是随機,不如節目組按動轉盤,一切聽天由命。”
李導瞪了墨謙一眼,墨謙低頭,閉嘴。
江辭雪伸手,按下啟動鍵,指針旋轉幾圈後,緩慢停下,直指明添。
明添歎氣,直接抽了一張卡牌,清晰地讀出卡牌文字:“你談過幾段戀愛?”
“哇哦——”景照在旁配音。
明添遲疑片刻,正當大家以為她要接受苦瓜汁懲罰時,她緩慢開口:“兩段。”
“可以詳細說說嗎?”景照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個小筆記本,cos記者。
明添把卡牌放在一邊,“這是另外的問題,該下一位了。”